她不依不饶,侯夫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字弄不清楚,自己别想睡觉。于是,她让人去请了那婆子过来。
当然,去请婆子的人已经特意提点过了。在侯夫人心里,这就是走个过场。
婆子来了后,接过还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纸钱,准备念给世子夫人听,扫一眼后刚张开嘴,就止不住的呛咳起来。
在主子跟前如此很失礼,遇上主子心情不好,可能还会挨板子。婆子来不及赔罪,只行了一礼就往外跑去。
一开始的咳嗽是真的,后来就是装的。高玲珑听出来了,侯夫人也察觉到不对,她心里奇怪,道:“没规矩的,我去收拾她!”
她追了出去,婆子已经等在廊下:“夫人,那就是给世子的,没有写漏!”
侯夫人脱口道:“怎么可能?”
可事实摆在面前。
侯夫人气急,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周淑宁故意的。生气的同时,她心里又是一沉。周淑宁如此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丫头肯定已经知道了儿子还活着的事。
再次走进祠堂后,侯夫人一脸严肃:“以前你特别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年为何要执意烧纸?”
高玲珑装傻,再次道:“我怕夫君没钱花。他人不在这世上,很容易就被人遗忘。别人可以忘,但我为他守了几年,还打算守一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忘!”
侯夫人认真看着她的眉眼,找不出疑点来,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听圆子说了什么?”
高玲珑摇摇头。
侯夫人有些烦躁,转而道:“圆子病得厉害,两天了还没有好利索,你闲来无事,就抄一些经供奉在佛前为他祈福。”
“我不抄经了。”高玲珑想了想:“对了,明天我想出门一趟,有要紧事。”
侯夫人一脸不悦:“你能有什么事?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你是寡妇,少出门,少生事非!别让人议论,会给方林蒙羞!”
高玲珑张口就来:“连出门都不行,那么,我还是改嫁吧。”
侯夫人“……”就不能换一招?
她阴沉着脸:“淑宁,你没有吃过苦,不知道人心险恶,外面的世道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我不让你改嫁,是为了你好……”
恰在此时,祠堂外面又来了人。听着请安的动静,好像是侯爷亲自来了。
他踏进门,一脸严肃:“不年不节的,又不是长辈忌日,你们来这里做甚?”
高玲珑伸手一指族谱:“我的姓氏都能弄错,父亲,当初是谁写的?还是你们觉得我不配做安国侯世子夫人,故意写错?”
侯爷皱眉:“改了就是。”
族谱是要传世的,这是改的事么?
如果没人发现,周淑宁的付出又算什么?
守寡的媳妇四
高玲珑不打算轻易放过:“父亲, 恕我直言,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弄错,经办此事的人根本就不靠谱。我怀疑他是故意, 还请父亲给我一个公道。”
“你非要大半夜闹吗?这么点事, 明天问清楚改了便是。”侯爷催促:“夫人,将我朝服的腰带拿出来。”
有些重要的东西,由侯夫人亲自锁着,听了这话,她立即出门。
高玲珑抬手就将族谱丢进了火盆之中。
她离火盆有些远, 溅起了一大片灰, 火舌撩上族谱,瞬间就着了起来。
门口的侯爷见状,来不及多想,立刻扑过来抢。
侯夫人瞪大眼,怒斥:“你疯了。”
高玲珑往后退一步:“这族谱分明就是瞎胡扯,留着也没有用,不如烧了。”
侯爷将书抢出来, 手上被盆烫了两个泡,他却顾不得伤处, 忙打开细瞧。好在除了封皮被烧了大半之外,也就是最新鲜的两张纸烧了些, 底下的那些只烧着了一个角。
新的两张可以重新补, 侯爷满心后怕, 再抬起头来时, 眼神跟看死人似的:“周氏, 你简直胆大妄为,族谱怎么能烧?他日你是不是还要烧赵家祠堂?”
说实话, 高玲珑真想动手来着。心里这么想,她像是被吓着了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族谱写错了就该烧!”高玲珑满脸倔强:“我要知道是谁写错的。”
族谱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是下人能碰的。一般都是由族长亲自书写打理,赵家这一代的族长,正是侯爷。
侯爷冷哼:“来人,送世子夫人回房去,没有本侯的吩咐,不许她出门!”
语罢,拂袖而去。
几个婆子上前伸手一引,态度强硬。高玲珑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听话,一定会被她们抬回去。
高玲珑没让她们动手,自己往回走。反正侯夫人不可能在这时候弄死她,他们还需要周淑宁好好活着,替赵方林占着世子之位!
花雨焦急地在屋中踱步,身为周淑宁的贴身丫鬟,她同样出不去,也没法给人报信。她跟陀螺似的转了好几圈,凑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