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逃出黑角城,也只有活活饿死一条路啊!”
一时间,七嘴八舌,各执一词。
抛出的问题和顾虑,也都不无道理。
有些愣头青听到窗外传来的爆炸声,原本被满腔热血驱使着,想要不顾一切往外冲。
冷静下来之后,只觉得肩膀被一双无形的铁手狠狠压住,重新颓然地坐了下来。
蛮锤的家鼠亲兵们趁机起身,封锁了大门和窗户。
他们还没有完全恢复动手的能力。
但出言恫吓的力气却是有的。
“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我看哪个敢跑!”
亲兵队长吹胡子瞪眼,“蛮锤大人就在外面镇守整座角斗场,你们跑得再快,能快得过蛮锤大人的铁拳?
“哪个敢跑,被蛮锤大人抓回来,剥了你们的皮,把你们倒吊在旗杆上面,疼上十天十夜,活活疼死你们!”
这番话真像是一柄铁锤。
将不少鼠民仆兵蠢蠢欲动的心思都砸了个粉碎。
的确,身为血颅角斗场的四大王牌之一,蛮锤的强横和恐怖,早已深深烙印在每一名鼠民仆兵的心里。
倘若蛮锤勃然大怒,他们所有人都要粉身碎骨。
叶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抓耳挠腮,都不知该如何鼓舞士气。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却是屋顶被不知什么东西,砸出一个透明窟窿。
那东西后面拖曳着几根牛皮长鞭打结,串联而成的长绳,从十几臂高的屋顶一路坠下来。
牛皮长绳“啪”一声响,那东西正好坠到和众人的视线大致齐平的高度,犹如巨大的钟摆般左右摇晃。
众人定睛观瞧,全都大吃一惊。
那竟然是,竟然是——
“蛮锤大人!”
蛮锤手底下的家鼠亲兵们全都如遭雷击,如堕冰窟,不敢相信。
愣了好久,才发出杀猪也似的惨叫。
其余鼠民仆兵们面面相觑,把眼睛眨了又眨,揉了又揉,挤了又挤,也不敢相信这个被人扒了个精光,捆绑成猪猡一样,从屋顶拖曳下来,而且还鼻青脸肿,连爹妈都不认识的家伙,竟然就是片刻前还杀气腾腾,骄狂不可一世的蛮锤!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蛮锤的额头,皮肤被人用利刃挑破,竟然还形成了一枚鲜血淋漓的图案。
就像是,象征着大角鼠神的烙印!
“这是……夜魔的标记!”
“夜魔又出现了!”
“不是说大角鼠神的使者——夜魔根本是假的,只是黄金氏族向血蹄氏族派来的奸细吗?”
“别傻了,奸细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既然大角鼠神是真的,大角鼠神的神迹是真的,大角鼠神的使者自然也是真的!夜魔就在血颅角斗场,代表大角鼠神来拯救我们了!”
一时间,鼠民仆兵们群情激奋。
片刻前还充斥着迷雾,看不清方向的眼睛,此刻,统统点燃了新的火光。
知道部分真相的叶子,更是目瞪口呆,脑海中仿佛有一面巨大的战鼓,在“隆隆”炸响。
“怎么回事?”
鼠民少年问自己,“刚才引开蛮锤的不是收割者吗,为什么短短片刻,蛮锤就被夜魔制服,落到如此狼狈的模样?
“难道——”
叶子深吸一口气,制止了自己的浮想联翩。
他早就知道收割者很强。
却没想到,收割者会强到这种程度。
那么,他也一定要全力以赴,完成收割者的嘱托,绝不能被这样的强者小看啊!
想到这里,叶子霍然起身,指着昏迷不醒、屎尿齐流、再没有半点荣耀武士形象的蛮锤,用震撼整座训练营的声音叫道:“连蛮锤都被夜魔收拾了,我们还要纠结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们以为乖乖坐在这里,等待血蹄大军回城,到时候,就会有我们的好果子吃吗?
“不会的,黑角城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血蹄氏族的武士大人们,绝不可能再相信我们中的任何人,就算我们不跑,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是‘不想跑’,只会以为我们是‘不能跑,跑不掉’!
“继续为血蹄武士卖命,换来的结局,只会是他们不断加强对我们的管束,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和最严酷的手段,让我们这些‘不够忠诚’的鼠民仆兵,在战场上早早地消耗掉!”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撕开了那些犹豫不决的家伙,遮蔽在眼前的最后一团乌云。
没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刚刚被抓来没多久,才驯化了一半的“野鼠”。
就算他们说,自己完全忘记了血海深仇。
血蹄武士也不会相信。
当高高在上的氏族武士们,维持着强横无匹和不可战胜的假象时,他们膨胀到极限的骄狂心理,能令他们忽视鼠民的忠诚度。
反正,鼠民心底的恨意再深,也掀不起半点风浪。
但黑角城的连环大爆炸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