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的神枪手,前几天有一头入侵天福苑的‘鬼眼金翅烈焰虫’,就是我爸一枪爆头的。”
“原来如此。”严魔头忽然站定,扭头道,“今天的事,你故意的。”
面对铁血教官突然凌厉如刺刀的眼神,孟超没有回避,反而拼刺刀一样上前一大步:“是,故意的。”
严魔头道:“我要一个解释。”
孟超耸肩:“自卫而已。”
严魔头道:“是自卫还是先发制人?如果你不钓鱼,左浩然未必会动你。”
“难道我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未必’上吗?”
孟超冷笑,“严老师,如果现在有一头凶神恶煞的怪兽,站在你和你家人的身边,难道你还要去仔细分辨它到底饿不饿,有没有可能放你一马,或者它有什么苦衷,是否一头善良的怪兽,能不能想出更稳妥的方法来解决它?
“我只是个高中生,处理事情没办法面面俱到,只能挖个坑,在坑底插满尖刀,然后站在坑后面,看它跳不跳,它不跳,那就算了,它非要跳,我有什么办法,跪下来求它别跳?”
严魔头盯着孟超看了很久,终于道:“好,这个解释,可以接受,接下来的一切麻烦,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专心备考吧!”
孟超松一口气,笑容灿烂:“谢谢您,严老师,我就知道您是全校最公正和慈祥的好老师。”
严魔头挥手:“马屁就不要拍了,真想谢我,有没有想过考军校?”
孟超很干脆地摇头:“肥熊想当横刀立马的大将军,您多帮帮他吧,我就算了。”
严魔头眼底精芒一闪:“为什么,我不觉得你会厌恶战争。”
孟超前世当了十年收割者,也染上一些职业病,他撇了撇嘴:“当兵的太粗鲁,每次都用机枪大炮坦克,把怪兽弄得一塌糊涂,原本十分资源,都被糟蹋掉七分,这么简单粗暴,不是我的风格。”
严魔头笑起来:“哦,那你喜欢什么风格?”
“细腻,精确,优雅。”
孟超回忆着,双手不自觉挥舞起来,仿佛捏着无形的手术刀和解剖刀,“我喜欢细细切开怪兽的皮肤,划过他们的血管,轻轻抚触他们的内脏,搜集每一滴血液,将每一个器官都毫发无损地剥离出来,放到充盈着各种药液的器皿中,最终,一头狰狞的怪兽,变成一件件精美绝伦的工艺品,这是收割的艺术,而我就想要成为这样的艺术家。”
满脸迷醉的表情,令严魔头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变态的么?
“最后一个问题。”
严魔头又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道,“那天,你真梦到我死了?”
孟超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严魔头说的就是自己重生那天。
“呃,严老师,梦都是相反的,您该不会介意这个吧?”他挠着头。
“呵呵,我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很希望如此。”
在孟超的惊诧中,严魔头说,“我曾是龙城正规军‘赤龙军’的一员,虽然现在退伍了,但一日赤龙军,至死都是赤龙军,军人在床上无疾而终,是最大的耻辱,既然人固有一死,我很希望自己能葬身兽腹,用我最后一根骨头,狠狠刺透怪兽的心脏——对每一个赤龙军,这都是最好的死法。
“所以,谢谢你,孟超同学,能梦到我的阵亡。”
“……”
这回轮到孟超说不出话。
严魔头哈哈一笑,大步向前。
到底是谁?
风驰电掣的急救车里,温度冷得就像是运尸车。
左浩然像是一具死尸,僵硬了半天,才凄然道:“舅舅,我废了。”
教导主任的马脸抽搐了半天:“都怪舅舅没把你管好,但你也别太难过,现在的医疗技术比地球时代好得多,利用怪兽神经细胞和异种生长素的刺激,就算瘫痪也可以治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左浩然神情恍惚,喃喃道:“那我不能参加今年高考了。”
“嗯,今年就算了,你好好养病,明年,或者后年——”
教导主任原本想说“到时候考个好点的专科也不错”,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左浩然却能听出舅舅的弦外之音。
周遭世界变成地狱,而他也从活死人,变成地狱中狰狞的恶鬼。
“孟超。”
他一半恐惧,一半愤怒地咀嚼这个名字,眼珠像是烧红的炭球,“我要他死,舅舅,你帮我弄死他!”
教导主任苦笑:“浩然,舅舅权力再大,上面还有校长,身旁还有副校长,还有严东兴这样油盐不进的货,我在学校里也不是一手遮天啊!再说,这件事的确是你的错,哎,你说你想教训一下这小子,用什么《摧心捶》呢,用就算了,还被人全程拍摄下来,这叫舅舅怎么帮你?”
“这样,我先给你爸打个电话,好好商量一下,学校里是有规矩的,你爸在社会上,办法总比我多。”
“没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