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双膝,下颌抵在膝上,压低声音抽噎。
在江学名上门来接她走之前,胡雅夫妻俩跟她许诺过,等江昀身体彻底好起来,他们就会来平京接她回家,可她还是舍不得他们。
哭了半晌,江昭意止住了声音,拿出手机给胡雅发消息,字里行间都是小心翼翼的期许:【妈妈,我上飞机了,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啊?】
飞机上信号不好,江昭意收到胡雅回信已经是到江家后,她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看妈妈发来的消息,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胡雅发来消息:【昭昭,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以后就乖乖在你亲生父母身边待着,那才是你的家,我也有自己的孩子需要照顾,所以我们以后就别联系了。】
当年胡雅怀上江昀时,害怕她不接受弟弟的到来,和江乐成商量打掉孩子,是她出言劝说,胡雅才同意留下了未出生的江昀。
可现在…现在妈妈说,她不要她了,让她以后别联系她。
江昭意咬紧唇,拨通胡雅电话号码,颤抖着指尖把手机贴耳,一阵忙音响过之后,听筒里传来机械冰凉的女声:“您好,你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反复几次都是如此。
连给养父江乐成拨打电话也是正在通话中。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这些年的亏欠,江舒慧为她安排的房间很大,一整面的落地窗,能清晰看见窗外林立的霓虹夜景。
路灯的光从外面照进来,江昭意茫然看着窗外,光晕在视线里晕开,很刺眼,晃得她眼睛酸疼,强忍的泪意,终于湿了眼眶。
这一刻,江昭意清楚认识到,爸爸妈妈把她的号码拉黑了,他们是真的不要她了,她被抛弃了。
江昭意贝齿紧咬唇瓣,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不要钱一样往下掉,她又怕哭太大声,惹来江舒慧等人的厌弃,只抱着被子,无声抽噎。
后面,江昭意用新注册的号码联系过胡雅。
电话未接通前,她还期盼着妈妈听见她声音后会惊喜,会告诉她那条短信只是舍不得她离开说的气话,可在电话接通后,她才开口说话,胡雅立马就把电话挂掉了。
再打过去,又是正在通话中。
又一次的,被拉黑了。
傍晚斜阳落地,秋风卷起落叶拂过江昭意小腿,刺骨凉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她站在凛风里,双手环抱住自己,背脊佝偻弯下,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猫。
可怜又无助。
自那以后,江昭意再不联系江乐成一家人,即使后面因工作原因去过杭市,她也不会回栖塘镇,只把自己当做江昭意,而不是栖塘镇的江昭。
江昭意想不通明明是胡雅先抛弃她的,为什么在重逢后,又装作一副舍不得她的慈母模样,祈求她下车和她说两句话。
或许是良心作祟吧。
出租车停下,江昭意扫码付了钱,拎着打包盒下车,乘坐电梯回公寓。
裴延早在十分钟前就醒了,从次卧出来,发现江昭意不在公寓,以为她又像上次一样跑了,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身后传来“叮——”地一声。
电梯门打开,江昭意从里走出来,裴延看见她手里的打包盒,了然扬眉,走过去接过袋子,问江昭意:“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江昭意不想裴延担心,低睫掩去微红眼眶,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轻声开口:“我还有点困,想再睡会。”
说完,江昭意就往主卧走,倏地,手腕忽然被裴延攥住,他垂眸看她,微微眯了眯眼,语气肯定:“你心情不好。”
江昭意别过脸,嗓音闷闷的:“没有。”
裴延把打包盒放在置物柜上,握着江昭意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就那么把人拽到了怀里,江昭意猝不及防撞上他坚硬胸膛,心跳都有点儿不正常了。
“江昭,抬头。”裴延抱着她,语气强硬。
而这姑娘是个倔性子,说什么也不抬头,一昧垂着脑袋不看他,嘴上还无所谓道:“我真的没有心情不好,就是太困了…真的……”
裴延要是信了她的话,就有鬼了,这姑娘就是典型得死鸭子嘴硬。
裴延无奈叹了一口气,粗粝虎口掐住江昭意下巴,抬起她脸,江昭意还欲挣扎别过脸,却被裴延把脸掰正,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谁眼睛红了?”裴延指腹擦过江昭意泛红的眼尾。
江昭意倔强咬唇,“反正不是我。”
“嘴犟。”裴延指腹揩去江昭意眼尾的泪,黑眸看着她,轻声开口,“江昭,我和你说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
“在我这,你不需要想太多,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江昭意不想去提和胡雅有关的话题,也不想让裴延为自己担心,只轻轻摇头:“没事,就是想到到时回平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公。”
她不愿多说,裴延也不再追问,只温柔摸了摸江昭意脑袋,开口:“我说了,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