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宫女们也没料到,明明当晚上该忙碌或者好好睡觉的两人,竟然是荒唐了起来。他们面红耳赤退散,两个时辰后负责烧水,抓紧时间将水送进去给两人沐浴。
容宁松开秦少劼手腕间的系带,瘫软根本不想动。连沐浴的事都全权交给秦少劼。她面上带着红晕,好像一整晚都没能醒酒一般。
天蒙蒙亮,秦少劼几乎没怎么睡,亲自让人备车,送容宁回容府。
容宁慵懒穿着秦少劼的袍衫,头发简单束起,在马车上睡得天昏地暗。当被推醒,她懵懵懂懂勾在秦少劼身上,迷糊看着四周:“到了?”
秦少劼应声:“到了。”
容宁拖着身子下车。她昨晚上恍若和人打了两个时辰架,现在总归身上不利索。她意识慢慢回笼,朝着马车上的帝王露出一丝笑:“等会见。”
秦少劼颔首:“等会儿见。”
容宁大晚上跑出去的事,当然瞒不过秀柒。秀柒知道后,帮忙遮遮掩着,说人已睡下。大早上就慌张在门口候着了。
当马车到来,秀柒终于见到了人,感天动地恨不得给容宁磕脑袋。
她推着容宁忙往屋里去:“娘娘啊,您快些。这要收拾打扮做的事可多着呢。说是晚上成婚,早上光化妆弄头发就要一个时辰。”
容宁含糊应下:“简单些。”
她想起等下要走的流程,庆幸自己没有头脑一抽,想着身为女将军她一定要骑马。坐轿好歹能休息会儿,骑马她的腰可不大行。
她昨晚动了两个时辰的腰啊!
秦少劼这个黑心畜生。
不会骂人的容宁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容宁本以为昨晚她会很过分,谁想有的人竟是三番两次在那儿引她,装着一副被迫又身体诚实难熬的模样。再一想面前人是当今帝王,这谁能忍得住啊?
她面上滚烫,面无表情跟着秀柒坐在了梳妆台前。
容宁一出现,屋子里顿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本来被安排好要给容宁梳妆打扮的人齐刷刷冒了出来,给容宁编发的编发,上妆的上妆。
她闭上眼休息片刻,再睁眼时,已需要穿衣服。
皇后婚服一件比一件繁琐,而这等繁琐比不上容宁这个脑袋。凤冠不是直接扣在头上就成的。头发要先盘好,再佩戴凤冠,其后用簪子一点点将其固定住。
而此时她还不能佩戴凤冠。要等礼部和宫中来人接她,她才能戴上凤冠。
这导致,容宁的头发必须要折腾到非常方便到时候一下子把凤冠戴上。她的脑袋今天就要与凤冠共存,要么一起沉重倒下,要么一起支棱在她的脖颈之上。
曹夫人一晚上也不知道睡了点什么,换好衣服过来看容宁。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她会为了儿子的复杂近况而红眼,也会为了女儿出嫁而红眼。
她舍不得容宁,几次拍了拍容宁的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子女没出息,留在自己身边,长辈会觉得没面子。子女太出息,不留在自己身边,身为长辈又会觉得难过。
曹夫人多希望容宁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嫁给一位普通的官员。与人恩恩爱爱一生平安即可。只是容宁自小就歪了性子。
容宁抬手覆在娘手上。
她提起精神,黑眸中没有与家人分别的感伤:“娘,你看。我出去打仗,三年回不了家。身为皇后,我每年肯定要安排一些时日回京。回京就能见你们。”
曹夫人:“歪理!”万一一直在宫里,出不来呢!
容宁笑开,眨眨眼:“再说,我翻墙多厉害啊。”在家里能翻去永安园,在永安园能翻出来。谁怕谁。大不了就是和徐缪凌斗智斗勇。
秦少劼每天那么忙,她在后宫中也不可能闲着。大家一起做事,做完了她也能考虑将人拐回容府做客。要她说,这天下安全的地方,没几个比容府更安全。
曹夫人被逗笑:“你别顶着这么一张脸说这种话。”
胭脂水粉上了脸,容宁本来被风吹日晒显得英气的脸,被勾勒出了浓烈的艳丽容貌。要说之前试婚服的容宁有京城美人之姿,那现在不管谁进屋,见容宁都能被她的容貌给唬住一下。
太有攻击性,已非美人可以描述。
当金玉宝石妆点,锦衣上身。她起身朝着曹夫人微行了个礼:“娘亲,不要想太多。我自出生便是容宁,以后也只会是容宁。”
其余的那些身份地位,都在容宁这个名字之后。
曹夫人轻柔应了声,拥住了容宁。
满怀的香氛,让容宁弯了弯眼,只是下一刻她就听到娘亲的警告:“这不是你昨晚翻墙去外面留宿的理由。”
容宁:“……”啧。
武将从来都对时间很有概念。外面的人都没怎么三催四催,刚进门冒头问了一声“可好了”,里面就回答着全好了。
曹夫人不能再留在屋内,出门去和林芷攸一起招待过来的女眷们。至于定国公,当然是一直都在前面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