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和布帽,一下子让帝王看上去精贵了点,也显得愈加病弱。
容宁在边上将披肩裹紧了一点,满意点头:“这样才对嘛。”
跟过来的丁勇康认识容宁,但不认识秦少劼。以他这种八岁就不得不辍学的经历,当然也没有认出方文栋。
小小年纪的他,对帝王的认知,属实算仰慕。这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将年轻帝王和面前病弱坐轮椅的男子结合在一起。
他只是认得这几天帮忙的容宁,再对比着面前轮椅男子。
定国公也坐轮椅,这位难道是军中某个将士?容中将不是马上要当皇后了吗?为什么和这人动作之间如此亲昵?
八岁的丁勇康充满震撼。
难道说,京城中高层人与人之间关系如此复杂?
好怪,再看一眼。
容宁哪知道有的人年纪小小,心思大大。她摸了摸手炉,确定手炉算好用,再摸了摸秦少劼的手满意点了头。秦少劼的手暖呼呼的,看起来不会被冷到。
秦少劼被如此妥帖照顾,脸上带上淡笑。
他看着年幼的丁勇康面上强行镇定,眼眸里写满“震撼”的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丁勇康是么?觉得互助会如何?在这里识文断字,应该不适合你。”
丁勇康看着面前的人,比自己还像书生。
莫非是军中谋士?
莫非是看中了他?
他胆子很大,往前冒进一步:“互助会很好,对老百姓很有益处。只要能坚持做下去,京城盛景将开创先河。我知道这里不适合我,先生是在军中任职吗?想收学生吗?”
在场几人同时内心惊叹。
秦少劼笑了起来。他身为帝王,这辈子不可能收学生。
这孩子有野心,甚至有点不管不顾,教好了是个好苗子。
“你尚且不认识我, 就想要做我的学生。”秦少劼如此说着,“如此唐突?”
丁勇康知道自己很唐突。
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他看似矜贵, 又充满病弱。与容中将更有不合时宜的亲昵。这种人一般身份地位极高, 但很可能活不久。
师生关系是相当微妙的。在官场上,一场师生关系代表和决定了很多东西。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人脉和恩怨都会传承下来。
在这种必然会有人情关系影响的朝堂情况下,选先生其实是不能随便选的。
他当然也想像一些军中后辈一样,和容家小辈玩在一起。那些人在军营前整日闹腾, 全然是以后要参与武举的。但那些人也都上学,像容家是请先生上门教,像有几个会专门去书院。
京城里专供权贵的国子监之类,自也是授课的。
但丁勇康一个辍学的人, 实在没有办法。
他父亲退了, 也不是京营的将士。他去和容家小辈玩, 没有理由, 也无法借着这个理由找先生。而他上学又雇不起马车坐不起轿子, 实在没法出门。
要是他天赋异禀, 是被世人称赞的神童, 那或许会有先生主动上门来教他, 以此来谋一个名声。但京城所谓的“神童”太多了。
他年仅八岁,在一群童生中想要出头拿到第一就难。第二之后皆无意义。那些要名声的先生几乎不屑于教导第二之后的。毕竟天下童生那么多, 想要拿到一甲的人只有寥寥数几。
只有拿稳第一,才好歹以后有状元之才。
问题是他爹退的时候,他还没考试呢!连名次都没, 碰瓷神童名声的机会都没,哪个先生教啊?
亲爹关系少人脉弱, 他能找到普通的教书先生,但请人天天上门教他也是一大笔钱。而普通教识字的先生,或许只是个秀才,既不学武不懂兵,又没有举人进士之才,对天下治理之事观点薄弱,如何能教的了他?
他的已经注定比秀才高。要知道状元郎入翰林也没四品!
八岁的丁勇康都快愁死了。
互助会一听说有人来教,他当即就过来了。和旁人猜测的那样,他就是想要攀上一条人脉,挑选合适的先生。最好花钱不用太多。
他实在给不出太多的钱。
来互助会的权贵,大多都不差钱。她们这些人多是要善心和名声。虽她们的目的多在百姓身上,但也和他的需求不谋而合。
他看着面前的人,总想的是:先试试。万一面前的人真的很了不起呢?就看这人身边靠近的这些关系,就属于京城中一般人攀不上的了!
而且能来互助会,说明这位先生内心善良居多,热爱百姓。这等人就算不收自己,结识一下混个脸熟也是好事。
丁勇康短短时间内分析利弊,头脑一热就说出了口:“我知道。但先生既然让人叫我出来,应该对我有所了解,也是有所想法。”
他用稚嫩的嗓音这般回答:“要不然,互助会那么多人,您为什么不叫其他人出来?”
秦少劼喜欢这么有野心且聪明的人,就如同他年幼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