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微愣。
对了。当时三皇子妃有孕在身。原来三皇子出事的时候和妾室在一起?
还以为他都到宠妾灭妻的程度,妾室至少不会想三皇子死。没想到当年三皇子身边属步步惊心了。
静王走到容宁面前,露出疯癫又恶劣的笑:“他一贯会说话,装病装弱讨一些可怜,再故作自强不息。我一向来以仁义著称,做一件坏事,便名声丧尽。他呢?他恰恰相反!”
摔在地上的太监惶恐,再度爬起来试图阻拦静王继续说下去。
容宁想了下秦少劼自登基以来的一切处事手段,再想了下秦少劼这个月以来的勤奋。
她摆摆手:“不不不。”
容宁实诚表示:“陛下天生就是当皇帝的命。他太适合了。殿下不行,其他皇子也不行。勤奋的皇子里面没有一个有他聪明,聪明的里面没有一个有他勤奋。”
该下狠手的胆量,想来也是先帝看中秦少劼的理由之一。
“先帝选您,最多就是固守这江山。先帝选陛下,能开创又一个盛世。”
对比之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秦少劼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年少。即便如此,最终还是先帝选了秦少劼。
容宁不得不说:“殿下,想开点。”
静王想不开。他目眦欲裂,眼内血丝遍布。很快他试图抓向容宁的剑。
这换成别人,静王说不定还有机会。放在容宁这里,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容宁一个侧身,剑连剑鞘都没取,翻了个手腕,剑鞘直接砸在了静王额头上,留下一个红印。
她再一转身,将人踹跪在地,随即很快催促太监:“该带殿下去哪里就赶紧带殿下去哪里。不要耽搁了时辰。”
太监忙拽起静王,喊人:“来人,静王该去祭拜了!”
很快有人匆匆赶来,两人结伴将静王拖走。静王挣扎着,头发凌乱,状若癫狂:“朕才是皇帝!朕才该继承皇位!”
容宁叹息,叫住了一个跟着来,没有上前拖人的宫女:“杜大人之女也在?”
宫女行礼,恭敬回答:“在。少将军可要让奴将人叫来?”
容宁想了想,拒绝了:“不用。”
父亲反叛,她要是出陵墓的下场会更糟糕,不比在守陵的地方好过。要是能看开,安静度日反而能活久一点。
容宁取荷包,拿了一点银钱塞给宫女:“劳烦照顾一下。”
宫女应声:“喏。”
容宁带着一行人出了皇陵,重新回到京城大道上。永安园的动荡,并没有牵连到京城老百姓。
他们见没有什么大事,又打开门做起了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饭菜酒香四处溢散。
容宁把马交给旁人,去买了两抽桂花糕。一抽里面塞了细软的豆沙,一抽里面塞了肉馅。当季的桂花糕,香得人口水直流。
她一口没尝,带着两抽桂花糕重回永安园,回到帝王卧榻边,一手一纸袋桂花糕,语气相当友善:“陛下,臣刚才出去一趟,听说了不少事。您可要好好与臣交代。”
秦少劼安然躺在床上, 并没有空闲下来。
他让全盛在床上支了一个小架子,再让人拿来了书和折子放在床边。折子看完就看书,全部看完, 想来容宁也回来了。
事实上容宁回来的有些早。
秦少劼一手折子, 一手笔批红,还没结束今天的公务。
他听到容宁的问话,神情没变,半点不意外。
在容宁出发时,他便知道容宁会遇到什么事情。
瑞亲王没能够说什么就没了性命。容宁亲自去处理王府诸事, 必然会撞见瑞王妃。瑞王妃知道的事不少,其中有他都不清楚的一些琐事。
那些事属旧事,父皇当年将事告一段落,告诉了他一些。那些被容宁知道也没什么。她年纪渐长, 而师傅已然外出, 容宁知道那些事是迟早的。
至于皇陵那儿, 他大皇兄不给他下绊子, 他都不信那人是他大皇兄。
桂花味浓郁, 秦少劼望着容宁满脸友善“威胁”的姿态, 没有从人眼里找到一丝的怀疑、惆怅、怨恨。那些负面的情绪似乎很容易被她压在脑后。
他想问容宁知道了点什么, 又下意识压下了笔, 没问。
秦少劼看了一眼全盛。
全盛知道意思,妥帖退下, 将门带上,也叫走了周围看守的人。
屋里只剩秦少劼和容宁。
秦少劼示意容宁:“坐下说。”
容宁转头看看椅子,发现有点遥远。她正准备提着两袋桂花糕去搬椅子, 就听秦少劼再说了声:“坐床边说。糕点放桌上。”
说罢,秦少劼便把他床上小桌子给整出了地。
容宁将糕点放到小桌上:“……陛下, 这是不是有点不成体统。”在桌上吃糕点,到时候碎屑会全部掉到床上的!
秦少劼:“那今晚就换个地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