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劼:“我也高兴。”
他被抹了药油,又尝试遮掩自己而盖上了厚重被子,如今头发湿漉。他扬起一点唇角,脸上白皙里透着红。不再是那种高烧病态的红。
这时的他姿态让容宁哑然。
容宁简直以为自己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有些将士冒出的荤话都没她和秦少劼之间刺激。
她抿了抿唇,竟是不知所措起来。
秦少劼知道容宁有时候听到太过绕绕弯弯的话,会干脆不去想那话的意思。他便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容宁,皇后位是留给你的。”
他这么说着:“后宫不会有第二个妃子。”
“凤印现在归在母妃手里,以后可立女官。那些皇后必须要做的事,你尽量回来做。要是回不来就让女官做,或者空着位子。”
容宁这下是真的无言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听秦少劼慢慢说着。
她和秦少劼之间满是那股药油的浓重味道。浓重到她脑子要不会动了。
该回答她这辈子不会当皇后的。
该回答她这辈子不会嫁给秦少劼。
容家名声够大了,要是再成外戚,即便她这一代无碍,三代之后离覆灭不远。容家不能因为她一时的错误,而在往后有毁灭或者再上不了战场的可能。容家世世代代为将不该沾染这一切。
秦少劼甚至没有等容宁回答,而是预料到了容宁不会答应,扬了扬唇角,转而对着人说了另一件事:“徐缪凌去山西另有原因。”
容宁微愣:“什么?”
“之前到京城的百姓透露给锦衣卫一个消息。你在罗卜藏青帐篷里找到的东西,在山西或许会有新消息。”
容宁手突然攥紧秦少劼的被子,只是没有拉动分毫。
秦少劼:“朕知道你想去,但相关的人必然不会再留在当地,肯定早就离开。天色已晚,你去静静,明早再说这事。”
他如此平和说着,如同刚才说希望容宁做皇后的人不是她。
容宁脑中一群小人在互相吱哇乱叫到处乱跑。她想将思路理顺,结果思路如绳子,把这些小人捆得七扭八歪更乱。
本来只是替秦少劼按个腰,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好像没有止境一样。
她是要静静。容宁恍惚拱手,起身告退。
容宁还没彻底走出房间, 屋内秦少劼已开口喊了人:“全盛,送水进来。”
屋外传来全盛应声:“喏。”
容宁转身,见着秦少劼撑起了身子, 裹着被褥半倚靠在床上。他浑身上下似乎刚刚用尽了力气, 现在不想再动弹。
头发散乱,里衣未穿,肩甲处落在外头,可以看得出秦少劼练过的痕迹。一切黑白分明,连带周旁一切都成了不重要的点缀。
全盛带着太监宫女涌入屋内, 而容宁不敢再留在屋里。
她怕她还没有想好,就顺着情绪落入帝王掌控。
秦少劼不可能做无谓的事情。他那么容易看透人心,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只是那些话听起来, 会让她陷入被深深爱慕着的荒唐境地。
后宫佳丽三千所带来的好处绝不是只是拥有一些女子。而要放弃这么大的好处去谋取的, 是她容宁吗?这有点过于荒唐。
一次是玩笑, 两次呢?秦少劼会骗人, 但没有必要开这种玩笑, 开皇后之位的玩笑。
如果是真的, 这情感太过厚重, 容宁不敢回应。
如果是假的, 这欺骗太过罪孽,容宁会想杀人。
她转回脑袋, 安分来到寝宫外。太监不仅给屋里的人送了水,也给她端了一盆水。她就着温热的水,用皂角一点一点洗去药油。
手上还能回想起刚才的触感。与直接碰触不一样, 更为顺滑,更会贴近, 更让她头脑乱乱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寝宫里的废水和废衣物被褥全部被搬了出来。新的衣服和被褥又被送了进去。所有的忙忙碌碌,似乎轻易把刚才的事态掩盖了过去。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容宁衣服单薄站在那儿,凝视着寝宫,又想着山西的事。
山西的话,是和罗卜藏青有关,也和她兄长有关。徐缪凌身为锦衣卫,不能把很多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她,除非帝王允许。
但徐缪凌已经尽量亲自去查案,确保他能够知道最多的消息。
容宁想去山西。
哪怕她知道这个时候去山西,要查的人早就走远不知道前往哪里。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到处乱走,只要超过家乡百里,需要拥有路引,但只要稍微有经验一点的人,就能够轻易混在商队中,前往任何地方。
再者她和徐缪凌不同。
徐缪凌为锦衣卫,可以前往山西并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身为陛下面前的红人,这几天不在御前,估计都引各方注意,要是专门前往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