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吵闹,反而更能够沉下心去处理面前的事。他看着一份又一份折子,包括地方送上来,交代地方情况的那些。
回过神来,手边一摞已空。
秦少劼侧头望向外面。门窗开着,他一眼能看到不远处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轻便朝服,把一个个体格比自己大的侍卫追着打。
侍卫们不敢喊叫,叨又叨不过容宁,憋屈痛苦满地找机会躲和反击。真面对面打回去的又被三两下打到地上。且手被拽到身后,又被腰带捆住。
也不是完全没人扛得住容宁,还有人能够一圈将容宁打退两步。但容宁为了让他们体会到“刺客是不讲理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敢使。
满场是拳头到肉和人和武器摔在地上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抽气和闷哼。
秦少劼视线落在一个躺了一会儿的侍卫身上。
这是被打晕了,还是被打得干脆不想起来了?
过了片刻无人能打了,一群侍卫再统一被释放,整理衣服面露不甘重新列队,试图和面前的女子对峙。
秦少劼看得有趣,叫了声:“来人。”
门口一个小太监进门候着:“陛下。”
秦少劼吩咐:“少将军和人比斗很有意思。去请一位画师来,会画人的。”
小太监:“喏。”
今日在岗的羽林卫以及锦衣卫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出生至今在新帝面前最大的高光,是这会儿被容少将军暴打,并被画师绘制在纸上。
秦少劼继续批改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轻快脚步声进门。
容宁扯着一张还没干的画冲进书房,先意思意思朝着陛下行了礼,再小心翼翼又带着兴奋展示起来:“陛下!看!画的我!”
她眼眸发亮,把画递到桌上。
秦少劼将奏折往旁边挪了挪,这才看向面前这幅画。带着英气的女少将军凌空一跃,将一个侍卫踹翻在地,周边或躺或倒,还有准备偷袭的。
非常精彩。
秦少劼笑了起来:“很好。让人裱起来。”回头挂书房里。
他站起身:“把画放屋里晾着。朕休息休息,练练射箭。”
容宁应声,等人走出位置后跟着一起出门。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零散落下又被打湿的几缕头发顺了顺,随即拍拍手招呼人:“把我之前要的弓箭拿过来。陛下要练射箭。”
练射箭,通常要去练箭场。
只是从书院到练箭场有些距离,容宁便让人去取了一些小木头块过来,带着秦少劼往观湖台那儿走。
皇太妃喜欢上了木雕,贵的便宜的木头都有。永安园内最不缺的就是木头块。
容宁把一筐木头块交给侍卫,拿起一把弓箭,笑嘻嘻和秦少劼讲着规则:“侍卫会扔木块,抛到空中或者地上,就好像是飞禽走兽。陛下和臣射箭,比谁射中的多!这样练更适合秋狩节。”
秦少劼应声。
观湖台很长,一边是屋子廊道,一边是湖。
收到命令的侍卫浑身酸痛,感觉身上全是淤青。他悄悄扬了扬唇,决定给容宁一个小小报复。他话都不说,趁人不备,以极快的速度从廊道往湖边抛过去一块木头。
秦少劼下意识开口:“容宁。”
容宁搭弓射箭,几乎没有丝毫停顿,朝着靠近湖的方向一箭射了过去。长箭破空,在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竟直接射中了木块,带着木块直坠湖中。
“噗通——”
水花四溅,涟漪一圈接着一圈。没过一会儿,带着箭的木块浮到水面上。
容宁挑眉,带着点小得意轻哼一声:“陛下,怎么样?臣是不是很厉害?”
秦少劼笑了声:“是。”
他侧身找了一下刚才被叫过来的画师,对人说了声:“这里也给朕画一幅。朕与容少将军射箭的画。画好了有赏。”
画师兴奋应声:“是!”
容宁听着,腆着脸在秦少劼边上问:“这要是画了挂哪里呀?不挂的话不如陛下赏赐给臣吧?臣拿回去给娘亲和嫂嫂炫耀。”她和帝王的比箭哎!一看就是一段君臣佳话,能名垂千史的那种。
秦少劼略作思考:“秋狩节挂朕身后。每个进门来参见的臣子都能感受一下朕为秋狩节的看重和付出。以此激励他们学文之外也要好好习武。”
容宁震撼看着面前的帝王。
这是不是有点太君臣佳话了?
秦少劼问容宁:“朕身体欠佳,还为其提早一月准备练箭,难道不算看重,不够付出?”
容宁跟上了帝王想法:“是有道理。”
只要她不觉得羞耻,那羞耻的人就只有那些臣子!
容宁叮嘱画师:“画好一点,威风气派!你名垂千史的机会就在此了!”
画师握拳:“是!”
容宁动用兵器非常节俭, 可以说是抠门。
她和皇帝射箭,专挑了木块当靶子。木头入湖会浮起来,回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