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看着面前的人准备离开,突然抓住了人衣服。年少不知分寸,酒后力大无穷。衣服没撕坏,人给直接扯了回来,险些砸在她身上。
烛火摇曳,人在床边动来动去好晃,眼睛疼。
手里的衣服也凉凉的。
容宁肃然板着脸:“你不要乱动。会碎掉,也会化掉。”凉的会被她热化掉的。
面前的人又轻微动了一下,容宁恼火了。这人怎么就不听话的呢?
这不行。
容宁把人干脆直接拽到了床上。她手脚一向麻利,生怕七皇子跑了,直接扯了人的腰带。
在感受到手阻力时,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开。
“啪——”
熟悉的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愣。
容宁抿唇盯着人,有点想不明白:长大了?之前打这一下的时候,不是还是孩子么?
大了还是不听话,要捆起来,不然跑掉了。容宁用腿固定住人,将腰带当绳子,当场将人的手捆在一起,往上一扯系到床头木头上。
宽松衣袖滑落下去,露出紧实的白皙臂膀。极为晃眼。容宁又眼睛疼了,忙将人衣袖拉上去点。拉上去,滑下来。拉上去,滑下来。
“容宁。”七皇子微凉的声音传来。
容宁恼怒:“你闭嘴。”
容宁对上了七皇子眼眸。她眼里看出去的一切如同上了一层朦胧的丝绸。是江南最轻薄的贡品蚕丝, 能看得清一切,却又带着让人心痒的模糊。
七皇子一双眼也不知道是像谁,每回看人都如同眼里只有对方似的。眼眸黑色深邃带着水雾。年少时令人心软, 年长后意外蛊人。
她抿着唇, 不知不觉手不再拉扯衣袖,而是发起了呆。
呆了两下,她又想起:“你受伤了。”
七皇子受伤了,在腿上。
她带药了吗?
容宁视线下移,一边感受着脑中眩晕, 一边扯起了七皇子裤子:“我闻到了血腥味。”
“容宁,住手。”七皇子的微凉声音再次传来。她注意到七皇子用力将手往下拽,试图挣脱束缚。
七皇子挣脱不了。她系的带子只会越挣脱勒得越紧。
正经人怎么可能让醉酒的小混蛋住手?容宁不舍手上的凉意,慢吞吞继续动作, 直至恍惚想起她其实给人上过药了。
该是看看是不是伤好了!
容宁再察觉到七皇子试图抬腿的这一刻, 毫不犹豫往后挪了挪, 将裤子退到人脚踝。这样脚自然难以挣脱。
腿上淡淡的疤痕时隔多年已几乎看不清晰。年少修长的腿依旧白皙, 但比起当年的白皙软嫩, 如今看着结实得多, 绷紧的边沿形成一条漂亮的弧线。
容宁摸了摸, 感觉微颤的紧绷凉意细腻地在挽留她的手。军中那么多侍卫, 哪怕是再怎么被宠溺养出身,也没有一个能长出如此漂亮的腿。
再朝上看, 衣衫凌乱松垮勉强遮掩。双手被向上捆着,胸口被挤压在一起,看着是活色生香。穿着又好似没穿, 少年郎脸上的薄红皱眉,将一年又一年城墙上的疏离打破。
躯体的差异让容宁又发起了呆。
既然没事, 那是不是该睡觉了?
刚才好像也没化掉,那就是可以抱着睡觉。
容宁顺从本心褪去了外衣安分躺下。她往边上摸索了两下,将缩在最里面的被子拉扯出来,盖到两人身上,随即高高兴兴抱上七皇子。
就如口渴者终于找到一口井,如饥饿者见到满汉全席。容宁本就如同小火炉,一点点贴紧后愈加感受到舒适。躯体远比衣物令人愉悦。
分不清是衣物熏香还是人身上自带的香,浅淡好闻。
她将脸贴了上去,扣紧怀中人。不知是不是双手太过用力,还是碰触到了哪里,她听到了一声闷哼。这一道声音如同打破了什么,让容宁恍惚间松了松手。
可是,谁能忍住不抱喜欢的东西呢?转眼她又缠了上去,索求着那令她头皮都发麻的微凉惬意。直到意识消散,缓缓陷入昏睡。
……
不知过了多久,容宁本能察觉该起身,又感受到了浑身疲软以及额中欲裂。
头好痛,好像要长脑子了。
容宁睁开眼,猛然对上了光洁的皮肤。她几乎停滞了呼吸,僵在原地。再微微仰头,她看见的是闭着眼皱着眉的七皇子,以及被捆在上方的双手。
手腕处红到几乎泛紫,手掌的颜色也与臂膀不同,看得出有挣扎的意图但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