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木座椅,漂移飞车公司的药剂师方士休坐在席间,为主座上的青年倒了杯酒。
“能有幸跟钟少爷面对面交谈真是荣幸啊,我给您介绍一下。”方士休推了推无框眼镜,抬手示意自己左手边揣手闭目静坐的男子,穿着白鹤长衫和老布鞋。
“这位是尔木岚,我的契定畸体傀儡师。与我旧时是同窗好友。”
“年轻时患上眼疾,失明多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尔木岚只淡淡点了个头,他的掌中木偶乖乖坐在桌面餐盘边,额头贴着纸符。
“这位是海岛公司钟浪先生的长子,钟意深,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我们熊总提起您时总是赞不绝口哇,这次没能到场给您接风实在是身不由己,之前传视芯片的事被地下铁狠狠摆了一道,到现在一举一动还被警方监视着。”方士休对主座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点头哈腰奉承,极尽溢美之词,尔木岚坐在身边闭目聆听,拇指偶尔搓摸木偶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钟少爷没什么架子,笑起来春光满面:“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我和小妹从海岛过来人生地不熟,还得靠您照顾呢。这回带来些特产,您带回去给熊总和大嫂尝尝。”
坐在钟少爷左手边的是位与他相貌相似的美丽少女,听说钟先生的小女儿钟意晚先天有些缺陷,自闭呆滞,除了大哥的话谁的都不听。
他们的随身保镖钟迟坐在餐桌一角,并不怎么说话,但壮硕高大的身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手臂上的肌肉大得仿佛每餐要吃掉一头牛。
驯灵女古尔塔也在席间,但懒得寒暄,冷着脸自己倒满烧酒,一仰头全灌进喉咙里,一脸不悦。
钟少爷与方士休攀谈起来,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绒布方盒,放到桌上。
“这才是正事。”钟少爷拨开锁栓,打开盒盖,一块儿色泽赤黄浓郁的沉重金属摆放在黑色的丝绒垫里。
“看这东西。”钟少爷捡起一块金属放到方士休掌心里,“你掂。”
方士休摸不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掂了掂,沉重压手,是黄金。
壮硕的保镖提来一支气罐喷火枪,夹起金块放在坩埚里喷火熔化。
金块被熔成流动滚烫的金水,这时将其淬进冷水中,金块再次定型,其他特性均未改变。
钟少爷从冷水中捞出金属,托在掌心里悠悠地说:“如果存在一种东西,密度像黄金,延展性像黄金,重量颜色特性都像黄金……是不是能说明,它就是黄金?”
方士休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这是仅存在于新世界的金属单质,当地畸体称它的矿石为地炼石。它的一切数值均与黄金相同,除了自带的畸化辐射无法清除。”钟少爷悠闲讲述道,“它与真正的黄金熔炼在一起,只要不超过50,现有的畸化辐射检测仪器就测不出来。”
“地炼石的开采方式和位置目前只掌握在我们手里。”钟少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不过,这种矿石运输起来很困难,因为辐射很重,运输过程中会吸引畸体围攻。”
“我们需要更近的门,更多的门。”
“所以目前蔷薇辉母推开的那扇门是我们必须争夺的重要交通枢纽,可恩希市的项目却被该死的地下铁抢先霸占,他们阻碍了一条发财路。”
方士休沉吟半晌,赔笑道:“容我冒犯一问,您为什么不选择和地下铁直接合作呢。”
钟少爷一脸意外:“原来你也不知道内情?孔却不可能跟我合作的。”他欣然靠进椅背里讲起上一代的八卦,“他老婆其实是我爸的初恋,但乔阿姨特别特别迷恋新世界,常在新世界各地游走写生,还跟几位教授合编了一套风物图鉴,她负责画插图。孔却痴迷他老婆,就像乔阿姨痴迷新世界,和我爸痴迷大海一样,他根本不敢动新世界一根毛。”
“本来孔却打算在恩希市建分公司,可蔷薇辉母打开的这道贯通门导致整个恩希市沦为废城,他居然一点儿没耽搁继续建设项目,却不往新世界里面发展,根本赚不到钱,政府承诺的补贴也只是杯水车薪。他是去堵门的。”
“他在用地下铁的势力和财力堵住那扇门而已,自己不进去,也不让别人进去。不知道乔阿姨领不领他这个情呢。”钟少爷侃侃而谈,讲到兴起处直接将名贵红酒推到一边,请佣人端冰可乐上来,“乔阿姨一直看不上孔却,他这人心眼太多太鸡贼了,不怎么招女孩子喜欢,不像我爸朴实,从来不在别人背后捅刀子。”他喝了口可乐,补充道:“我爸都是在正面直接捅的。”
佣人端着精致的冰钵走来,方士休顺势与他客套:“这是恩希市特产生腌泠虾,毗郎山上的泠水潭里每年只有那么几天能收到一碗,您尝尝,鲜得很。”
佣人把菜分到客人碗里,腌制在酱料中的透明虾还在活跃跳动,钟少爷微微蹙眉,还未开口,身旁沉默寡言的少女突然伸手拿起碗,倒扣在桌面上。
方士休笑容凝固在脸上。
钟少爷连忙双手合十作了个揖微笑道歉:“哎呀,我家家训不吃活鲜,妹妹病情不好,也不懂事,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