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挑选安排完调去恩希市分公司的员工,又审阅了一整批需要带去分公司的项目文件和设备清单,从白天忙到后半夜,一直没来得及见郁岸。
郁岸没在公司过夜,到了下班时间就自己乘地铁回了家。
他已经完全把昭然的房子当成自己家了,脱掉运动鞋归置到地台下面,外套挂到衣架上,踩着毛绒拖鞋跑进客厅,给茶几上的捕蝇草浇水埋肥。
离谱趴在桌边瞧他照顾捕蝇草,沮丧地瘫在桌上,等郁岸一走就朝捕蝇草噗噗吐口水。
满地小手见郁岸回家,热情地跟在他脚边,郁岸去洗手间,它们就一整团蹦蹦跳跳跟到洗手间,郁岸去卧室,它们又一股脑追到卧室,等郁岸钻进被窝里,它们也跟着一起跳上床,各自找个满意的角落贴着郁岸睡。
“你们别闲着,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郁岸把趴在自己头顶的离谱拽下来,扔到地毯上,“你去收衣服,把常穿的和换季的分开装,靠谱去把房产证之类的证件文件打包起来,酒鬼去楼上收二楼的训练装备,害羞和纯情把洗手间的液剂和套什么的装起来,摆烂和疯癫去……算了你俩躺着吧。”
随着昭然年龄增长掉落的伴生小手很听话,立即分散开去干活了。
郁岸趴在沙发上熬夜打游戏,起初叫摆烂和疯癫拿另一个手机和自己双排,但摆烂太爱摆烂了,打一会儿就投降,被郁岸无情踢出队伍顺便举报了。
“都快天亮了,还不下班啊。”郁岸困倦望望窗帘缝隙外逐渐消失的月牙,眼睛快要睁不开,拿着手机的右手垂在坐垫下,半个人没骨头似的挂在沙发扶手上,半睡半醒打瞌睡。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门锁扭动,有人下班回家,没开灯,在黑暗中轻手轻脚换鞋和外套。
昭然轻踩地板走进客厅,愣了一下。
宽敞的客厅中央堆放了几个打包好的搬家纸箱,郁岸像一条挂在沙发扶手上的牛肉干,睡姿堪忧。
离谱坐在最高的打包箱上邀功,昭然脸色却一直阴阴沉沉的,把它从箱子上扫开,箱子里放满自己的换季衣物。
昭然在远离郁岸的另一侧沙发扶手上坐了一会儿,望着满地搬家行李出神。
回家之前他还在思考,万一郁岸撒泼打滚哭起来不要自己走,那该怎么哄才好。
郁岸从没和自己长久分开过,他一个人住会胡思乱想,会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会在夜里自暴自弃,会吃不下饭焦虑不安。昭然本打算午后再去见一下大老板,态度强硬些,把郁岸要过去。
现在倒好,人家把行李都给自己打包完了。
桌上的捕蝇草不识时务地打了个嗝,仿佛在挑衅昭然,等他一走,自己就会成为这栋房子里唯一的畸体,与郁岸朝夕相处,喷发的雾状种子要充盈在郁岸的呼吸里,占有他的小人类。
昭然莫名起了一股火,对着三株瘦弱的捕蝇草呲牙,体内畸核震动向外释放辐射波动,三级佛像金核带给周遭畸体的压力过盛,区区捕蝇草完全扛不住,打蔫耷拉在花盆边。
离谱有眼力见,见状立刻拿起桌上的滤水果盆扣在捕蝇草头上。
这一切郁岸浑然不知,昏昏沉沉中有双手伸到自己腋下,轻轻抱他到怀里,郁岸习惯性跨坐姿势趴到昭然胸前,半睁开眼嘟囔:“才回来啊,好晚了……”
昭然低头嗅他颈侧的皮肤,沾染着浓郁的人类气味,证明他们贴得很近,很久。
“你见了什么人?”
“纪年,他醒了,来感谢我。”郁岸打了个呵欠。
“我很快要去恩希市工作了,你自己怎么办?”
“你去嘛……东西都收拾好了……”郁岸靠在昭然温暖的肩窝里昏昏欲睡,话说半截就没声了。
“你长大了好多。交了朋友,也懂得如何维系。”昭然低下头,“心理医生给的结果也说你健康,没什么问题。你好像没那么需要我了。”
“难道有问题的其实是我吗。”昭然轻声低语,托起郁岸的脸,“我很不高兴,岸岸。”
“?”郁岸终于醒过来,在关了灯的昏暗客厅里,他看到一双暗红的眼睛在面前闪烁,好看的细眉皱在一起,眼睛里水雾波动。
“什么表情噢……唔!”郁岸话没说完就被他偏头堵住嘴,吻起来又凶又急,尖牙刮到郁岸舌尖,淡淡的血腥味从齿间蔓延进喉咙。
昭然直接把他抱进浴室,抵在空荡的浴池里,拧开水流,温热的水流浇下来,打湿郁岸的短袖短裤睡衣。
郁岸被水一激彻底清醒了,刮了一把脸上的水,抬脚撑在昭然胸前:“啊?我没拆家啊?”
昭然抓住他的脚腕,轻而易举把人控制住,背朝自己。然后直起身去拿洗手池上方摆放的液剂,却摸了个空,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打包进搬家行李箱里了,于是他更气不打一处来,把郁岸按到水流下,借着这一点水滑狠狠进入。
郁岸痛叫了一声,忍不住向浴池外爬,被一双手卡住脖颈捂住嘴拖回来,紧接着又一双手压到腰间,将他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