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山庄场景,他垂落右手,破甲锥滑进掌心,郁岸左手将昭然挡在身后,右手反握破甲锥,警觉地与雪夜杀人魔对峙。
虽说应付不来高级畸体,但对付人类总算绰绰有余,郁岸紧了紧缠在双手上的“英雄拳套”绷带,余光搜索周围是否存在监控,计算双方身高差距,如果击杀该以什么角度刺入什么位置,如果只想令他失去反抗能力该从位置下手,附近没有可目击者存在,杀死之后应该还能翻翻他的口袋,万一对方刚抢劫过珠宝店之类的岂不是赚了。
那人一头白色卷发,头戴一顶针织帽,抬手扯了扯雨衣帽檐,从阴影中走进了光下。
他手里的大塑料袋支棱出一把芹菜和一捆小香葱,袋子底端被新鲜肋排的边角扎破了,正向下滴落血水,袋子上面印着“袁哥小卖部”的字样。
“……”郁岸依然警惕,这个时间逛小卖部也不像正经人。
白卷毛男人看清他们之后,表情变幻,暴躁地举起手,指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郁岸有点拿不准他想干什么,回头询问地看向昭然,等再回头那白卷毛男人居然已经冲到了面前,抓住昭然的衣领:“你俩大半夜的一人一身血在干什么?”
郁岸挡在他俩中间,不准那白毛男的碰昭然的受伤的身体,但面试官没发话他也不敢贸然用破甲锥去刺,于是一口咬在蛤白的手腕上。
三人顿时僵持住。
昭然摸摸鼻子,说:“大哥。”
郁岸整个上半身都挂在蛤白手上,大脑死机了几秒。
大脑终于重启,郁岸松开嘴,落到地上,僵硬地抹掉蛤白手腕上的牙印,半晌,结巴憋出一句:
“哥哥。”
蛋炒饭
蛤白收回手,略带敌意地瞥了郁岸一眼,但忍下来没说什么。
“打算去哪里?这条街不是回市区的路。”
昭然先把郁岸拢到自己臂弯里,不声不响把人拉到自己后侧,然后才慢悠悠回答大哥的问话:“随便找个旅店将就一晚,我走不动了。”
许久,蛤白妥协转身,回头叫他们跟上。
郁岸躲在昭然身侧抬头瞧他,不知道这位大哥什么来头,虽然个头上比面试官矮两寸,可面试官好像有点敬畏他。
他正走神思考着,昭然主动伸出一只手到身后,牵着他向前走。
明明不习惯牵手,但有生人在场,自己又不好开口安抚他的紧张的时候,昭然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好在大哥没有多为难他。
“晚上好,是专门去买菜的吗?”昭然牵着郁岸跟上蛤白的脚步,反客为主开始在言语上为难大哥。
“晚上袁明昊打电话说隔壁铺子新杀一头猪,找他借盆来着,他腆着脸扯着人家把肋排扣下了,说分我一半。我到店里顺便拿了点水果玉米和其他菜,明天炖了。”
“噢。”昭然一个音节拐了几道弯,“他想见你。靠人家完成蝶变之后就变得爱答不理,你这方面的品质真让人不敢苟同。”
“该做到的义务不会缺差他的。等他遇到什么危险再说。”蛤白说完,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他退伍以后也不常需要我保护,幻术类的能力对贩售小商品能有什么帮助?”
昭然悄悄与郁岸耳语:“大哥没有什么正面战斗的能力,在茧里完全被袁哥武力压制,他一直觉得好没面子。”
郁岸听罢盯着大哥的背影看,原来这就是蝶变后的畸体,外貌上看不出什么差别,可气质和躯体上确实给人更平稳真实的感觉。“易碎感”,他从昭然身上感受到这种令人不安的气质,和蝎女没什么两样。
如果说畸体和人类各自属于一个不同的世界,那么蛤白似乎已经站在了两个世界重合的平衡点上,而昭然还在苦苦追寻。
只走了一会儿神,郁岸猛然察觉到踏在脚下的土地格外松软,周围拱起丘陵状的坟包,一些烧尽的纸钱元宝灰烬用砖头压在墓碑前。
四周荒凉,杳无人迹,道路尽头时不时升起一团鬼火。
是什么时候踏入这种地方的?郁岸根本回忆不起来,也许在哪一个刹那踏进了任意门,而自己浑然不觉。
他的注意力全被款式各异的墓碑吸引,双眼忽然被手掌遮住。
“你跟着我走。”昭然用手掌盖在了他双眼前,挡住了他的视野,因为大哥并不信任他,让他得知进入大哥家里的路线,大概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
昭然随口与蛤白闲聊:“你的幻境越来越精进了,有些坟墓真实得我几乎看不穿。”
“老是有人误入这里,以为是真实存在的免费公墓,所以经年累月下来,这里添了不少真坟,反而方便我以假乱真。”
“死后有个地方住也好,不影响你就别驱逐了。”昭然说。
穿越一段阴森鬼墓幻境,昭然松开了郁岸的眼睛,郁岸新奇地打量坐落在精致花园里的独栋小房子。
花园院子里漂浮着蓝色的萤火虫,这些不惧寒冷的虫子在院子上空漫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