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上的挂的骰子还在旋转,黑白挑染的长发从耳鬓垂下。
郁岸收拾完东西迅速拉上背包,拔腿就跑,没想到被她一把抓住后领,这女孩子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把郁岸拖回自己面前。
“干什么的。”匿兰将手探进纯黑兜帽下的黑洞中摸索,捏住郁岸的脸蛋把人从兜帽里揪了出来,“几岁了?他们不会雇佣童工吧。”
面对一张强势美艳的脸,浓郁的偏光眼影和深红嘴唇都让郁岸不知所措。
郁岸最怕陌生人攀谈,而且还是女生,憋了半天不知道说点什么,脸被捏得生痛,含糊回答:“99年的。紧急秩序组实习生。”
“哦……昭先生带你,怪不得他们让我千万不能伤着你。”匿兰扬起唇角,拇指揉了揉郁岸被捏红的脸颊,“昭先生问起来就说自己摔的,知道了吗?”
拉扯中郁岸背后的拉链开了一点,拉链不合时宜地喵喵叫了一声。
郁岸:“……”
“唔。”匿兰捂住嘴,心动地问,“这衣服从哪买的,能不能给我个链接……”
“午夜商人上门推销的纯黑兜帽。”郁岸被迫回答。
“啊……那肯定绝版了……我也喜欢在午夜商人那儿买东西。”匿兰弹了一下耳上的旋转骰子:“我买了好多件。”
郁岸审视她这一身,目测都是带属性的外装,身上的裙子像荷官制服,这位女孩子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狂热赌鬼的印象。
郁岸找了个理由脱身,按面试官的要求去古县医院周围探了一圈,确定并无异常后,回到了比萨庄园站,没想到那女孩子仍在站厅外等他。
“嗨,弟弟。巡逻组的车满了,让我自己坐地铁去公司,我们顺路吗?”
郁岸呆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点了头。
他立刻感觉到女孩子身上的衣服和配件不寻常,荷官套裙,恐怕具有微弱引导对方意识的属性,就如同赌桌上发牌的女荷官一样。
两人一同进入站台,因为外装比较特别,难免会引来一些乘客异样的眼光,不过郁岸依旧漠然握着扶手,目光注视窗外飞速后退的老旧站台。
畸体横行,完全安全的范围越来越小,红狸市常住人口已经逐渐减少了三分之一,缺少维护的站台与衰败的城市很是相配。
但仍有许多人并不想离开,他们或许生活潦倒而无法走出去,或许因为灵敏的鼻子在畸体身上嗅到了商机。
“这些旧楼,听说已经被大老板买下了。”匿兰指着窗外飞逝的废旧无人区说。
“能卖出去吗?大概不会再有新居民搬进来了。”
“哈哈,谁知道。蚁堤站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呢。”匿兰看了一下电子报站牌,踩着高跟鞋站太久脚有点酸,但没办法,午夜商人售卖的套装必须穿齐了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周围的乘客从她谈笑间提出目的地“蚁堤”时,一下子全噤了声,匆匆把打量的目光收回,甚至悄悄退远了些,敬畏地让出了几个空位。
郁岸就近找了个空位,请匿兰坐下。
“还挺乖。”匿兰也不客气,又隔着兜帽捏了一把郁岸的脸,坐到空位上。
主要是因为她太高了,还穿着十厘米高跟鞋,郁岸一直在走神幻想一个场面——车厢微微晃动,女孩子一个没站稳,踩到了自己脚上,细高跟鞋扎进脚背,血喷了出来。
匿兰坐下后,双手自然搭在腿上,郁岸忍不住端详她双手残缺的小拇指。
“之前在赌场里被人砍掉的,”匿兰大方举起双手给他看,“愿赌服输,后来我就离开那里了。”
“赌博?”
“……嗯……天性如此,手痒忍不住。”匿兰笑道,“你看我这两处嵌核槽,都嵌的盲核。”
郁岸睁大眼睛。要知道普通人类载体的嵌核槽,一生只能嵌一枚核,无法更换,她竟然敢在自己身上赌盲核,赌出了两枚银级核倒是皆大欢喜,但万一运气不佳,赌出了低级的或者使用次数少的核,她的命运甚至都会随之改变。
终极赌狗也不过如此了。
车上的乘客逐渐稀疏,直到终点“蚁堤站”,空荡的车厢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地下铁总部就设立在本站站台中,实际上大小分区遍布整个城市的地铁线路,已经形成了一张巨型行动网络。
下车后,周围一片黑暗,与其他站台截然不同,嗅觉灵敏的野兽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
除此之外,这个站台并不通往地上出口,而是只有一个向下通行的电梯,电梯缝隙中冒着红色灯光,黑暗的空间内就只剩这点儿微光。
这电梯极长,运行了大约半分钟才见光亮,地下入口变得金碧辉煌,身穿黑西装的保镖分开两列,站在电梯两侧。
郁岸变得警惕,地铁安检是不会查验地下铁工作人员的背包的,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查,自己包里可藏了三把枪。
果不其然,保镖拦住他俩,先比对了一下身份卡上的照片,然后将身份卡贴在读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