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爸爸看到儿子的阴囊肿的那么大,也吓坏了,说:“我去喊大夫。”
林白青说:“应该不用,让我来试试。”
先洗了把手,擦干,见床头有精油,她往手上涂了点,顺手在孩子的腹沟部位轻轻推拿了两把,孩子的疝气就上去了。
再在阴囊的周边穴位推拿了几下,孩子阴囊中的胀气被疏散了,不疼了,小家伙自然也就不哭了,蹬蹬脚,闭上眼睛睡着了。
孩子父母一看,明白了:“同志,您也是个大夫吧,手法可真好。”
林白青边替孩子裹好襁褓,边说:“您家的环境应该挺潮湿的吧?”
孩子爸爸说:“我家房子是个东西向,还是一楼,确实挺潮湿的。”
林白青解释说:“因为他妈妈生活的环境比较潮湿,导致这孩子生来就体寒,肝气滞郁,就兜不住元气,这方面西医除了开刀,没有更好的办法,而要发作起来,孩子会很疼的,但我们中医也就推拿几把的事,我就住在隔壁……”
她本来想说自己就在隔壁,要孩子再疼了就抱过去,她给做个推拿,理一理孩子的气络,孩子就不会再犯疝气了。
但她突然觉得自己双腿之间一热又一凉,好像是尿了。
孩子的妈妈无意间低头一看,也小声说:“大夫同志,您的裤子湿了呀。”
林白青伸手一摸,也不可置信的说:“我的羊水这就破啦?”
柳连枝刚好赶到,正好迎上孙女蹒跚着步伐从一间病房里出来,再看她的裤子,叫了起来:“大夫,快来啊,大夫,我家孩子要生啦!”
这就要生了吗,林白青心说自己并没有觉得有多疼,这就要生孩子了?
她颇有些自得,心说怕不是她体质特殊点,生孩子都不会太疼?
但就在倾刻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周身所有的经络,气血,神经的作用在同一时刻涌向了她的腹部,那是一种撕扯着内脏,撕裂着骨缝,排山倒海式的疼痛,扑天盖地,席卷而来。
林白青试图稳住自己,但痛到站都站不住,还是外婆柳连枝用自己纤瘦的身体撑住了她。
……
顾培只是去疗养中心买了份蚝烙而已。
他所准备好的,是要陪着妻子生产,从此开始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端着一缸子滋滋散着油香的蚝烙,顾培上了楼,到了病房门口,正好迎上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哇哇而啼的小婴儿在林白青的病房门口站着,四下张望。
顾培快步跑进病房,一看,林白青不在,病床也不在。
这证明她已经去生孩子了。
顾培心里咯蹬一声,去看那个男人怀里抱的小婴儿,就见是个皮肤红红,脸上满是皱纹,头上还顶了许多胎脂的,跟个老头儿似的,小宝宝。
他被小婴儿硕大的鼻子和扭曲的脸蛋儿吓了一跳,下意识:“这病房的人呢?”
男人说:“你是说那个怀着孕的女大夫吧,她生孩子去了。”
顾培放下蚝烙就往外奔,才跑了几步,正好迎上小青和沈庆霞俩抱着襁褓回来,再到产室外,就见柳连枝也在这儿等着。
而恰好顾培赶到时,林白青刚好被推了出来。
妇产科主任紧随其后,笑着说:“顾医生没想到吧,孩子会生的这么快。”
顾培确实没想到,他只是去打了份蚝烙的功夫,孩子就出生了。
很奇怪的,在孩子没出生前,他一直在好奇孩子的性别,因为更想要个女儿,于心里还经常默默祈祷,想让上天送他一个小女孩儿。
但在此刻,襁褓从他面前经过,他却一点都不好奇孩子的性格了,他握上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好冰凉,再手捂上她业已空瘪的腹部,柔声问:“疼吗?”
柳连枝忍着抽噎说:“笑话,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林白青却问:“孩子呢,比我早出来,你看到样子了吗?”
顾培此时并不关注孩子,因为妻子在进产房之前气色还不错,但才转眼的功夫,她脸上的血色全没了,面色蜡黄,唇色苍白,她整个人变的虚弱,憔悴。
他又问:“疼坏了吧?”
疼的时候排山倒好的,差点没疼死,但在生完之后再回想,林白青就想不起来到底有多疼了,又怕丈夫担心,遂摇了摇头,说:“不疼!”
顾培说:“疼痛共有五级,而产痛就是五级疼痛,肯定很疼的。”
柳连枝帮护士推着床,强忍着哽噎说:“她说不疼,只是不想你太担心。”
护士也笑着说:“顾军医,刚才在产房里,您爱人都疼哭了呢。”
顾培攥紧了妻子的手,柔声说:“就这一胎,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柳连枝要的就是他这句,到此时才终于有了点,四世同堂的喜悦。
林白青生得算快了,从发动到孩子出生,前后不过15分钟,这得益于她从小练拳,孕期也没懈怠,一直在锻炼的原因,她的骨头要格外柔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