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人,所以经过走廊,扫一遍病人,她挑了三个,给小青使个眼色,让她先把他们放进来。
一进门就听到电话响,她接了起来,就听楚春亭说:“看来我家孙女上班了。”
林白青示意进来的病人坐下,把脉枕推了过去,让他搭脉在上面。
她对老爷子说:“我早晨才开门,几十个病人呢,没正事的话就先挂了。”
楚春亭笑着说:“是正事,是关于你妈的。”又说:“港城警署来的消息,他们会在今天向律政司重新提供了一份‘蛇妇阿花案’的新证据,推翻原本认定的死因,而‘蛇妇阿花’,在重新提交的证据中,被定义为了自卫。”
林白青捉上病人的脉,问:“所以他们准备对张子强开刀,要起诉他了?”
楚春亭一笑:“指纹当然早就换掉了,他们找了个已经死了的,身上有案底的混混,把罪名栽赃给那个混混了。”
又说:“是不是很意外,但这就是港城警署,草菅人命,枉断生死。”
其实林白青并不意外。
因为在上辈子,张子强在这几年里要从港城劫走整整20个亿的港币。
折合成人民币,是整整80个亿。
他是一台行走的印钞机,港城警方又怎么舍得动他。
但他们愿意找个背锅的,洗涮掉沈庆仪身上的罪名,就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在另外有了背锅的之后,沈庆仪即使回港城,也就不必担心人身安全了。
这不但是正事,而且是好事,大好事。
正好ciba的考察团还在首都,因为没有沈庆仪的联络电话,林白青挂掉电话后,赶紧给顾培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沈庆仪,她现在就可以联络港城警方去销案底了。
等销了案底,她就堂堂正正,可以往来于全世界,而不必担忧会被捕了。
挂了电话,林白青的目光投到了面前的病人脸上。
是个中年男人,瞧通身的打扮,应该是个渔民,或者水手。
大夫上班时间随意打电话,要别的病人就该生气了。
但这人讪笑着,却问:“大夫,你看我还能活多久,还有必要吃药不?”
他穿一身橙黄色的水手服,倒是洗的很干净,也没有异味儿。
褐红色的脸上皱纹横生,但是脸洗的很干净,没有别的中年人那种陈年油垢。
表面看不出啥来,但这人得的是肝硬化,而且已经到失代偿期了,也就是说他的肝早就丧失功能了,接下他会浮肿,腹水,继而死去。
林白青换只手再捉脉,温声问:“家属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治病?”
这人说:“父母死的早,老婆难产没的,家里还有个老大哥,跟我一样,年青的时候大传染,得了黄疸肝炎没钱治,也肝硬化了。”
林白青明白了,这是跟她同年代得黄疸的那批人之一。
当时侥幸活了下来,但在过了二十年后肝功能不行了,硬化了。
林白青又问:“你哥既然也肝硬化了,为什么不来治病,行动不便吗?”
这人再笑:“大夫你猜的真准,他三年前就中风了,是个瘫子。”
林白青示意这人躺到病床上,又问:“你哥应该腹水了吧,要不要开些药?”
这人忙说:“大夫呀,现在出海,老板都爱耍流氓,出一趟海也就能拿几百块,药太贵了咱吃不起,你给我开一副就行,到时候我煎两碗水,我们一起吃。”
兄弟都是肝硬化,煎一副药两个人分着吃。
什么叫人间疾苦,这就是了。
见林白青赤手在摁他的腹部,这人知道自己的病会传染,忙说:“大夫您戴个手套吧,别不小心,把我的病传染给您。”
其实除非面对艾滋和各种糜烂性,流脓流水的性病,林白青是不戴手套的。
因为中医必须用手指去触摸,去感受到病人的五脏六腑和气血流动。
两只纤细,柔软,白净的手抚上病人的腹部,一摸,这病人的肝已经彻底变硬了,纹理又粗又糙,而且因为肝部丧失了功能,连累了脾脏,也肿的无比巨大,再连带着,腹部静脉曲张,血管随时都有可能爆掉。
这是个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病人,不是因为某一种疾病,而是全身的病变。
检查完先洗手。
洗完手她开了方子,出来亲自交给小青,说:“你去看着抓药,再问个病人的详细地址记下来,等他药吃完了,我上门给他诊脉去。”
小青接过她开的药一看,吓了一跳:“姐,野生石上莲,冬虫夏草,野生大黄,这副药下来得二十块吧,那人看着经济条件不好呀,他负担得起吗?”
林白青说:“一副收他三毛钱,总共收三块钱就得,剩下的钱挂账。”
小青回头,见那病人正在穿衣服,外套里面,线衣都烂成絮了,洗的倒是挺干净的,她明白了,那人非但病的重吧,还穷,姐姐这是要免费帮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