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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庆霞也想打电话喊保卫科,但电话楚春亭占着,她就一边盯着丈夫,一边听林白青说话,而马保忠呢,搂着儿子,此刻还在哭,跟儿子说着后悔什么的。
因为他怀里搂着儿子,且不说别人,林白青都放松了警惕。
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也就转眼间的事,他儿子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搂着他肩膀的爸爸却突然猛的一把把孩子推向玻璃柜,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冲进厨房。
这是一楼,窗户开着,他跳上窗户还不忘把汤煲和菜全踢下来。
而等林白青追过去时他已经跳出窗户了。如果他是跑步,林白青能追到。
但他有车,沈庆霞的车就停在外面,拉开车门上车,转眼之间,他扬长而去。
林白青虽然有双飞毛腿,但她跑的再快也追不上汽车。
沈庆霞在打电话通知保卫科,可现在通知有什么用,马保忠已经没影子了!
……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谁都没想到。
试问,谁能想到一个做爸爸的,会狠毒到去撞破孩子的脑袋?
场面很可笑,因为不论沈庆霞还是林白青,抑或楚春亭,哪怕家里的保姆都知道马保忠肯定会跑,但他们有点蠢,眼睁睁看着人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沈庆霞在此刻终于切身体会了什么叫个欲哭无泪。
都不用别人责备她,她自己都觉得无自容。
她深爱了二十年的丈夫,她一直认为母亲嫌弃他是母亲的问题。
但现实是残酷的,真相是血淋淋的。
事实告诉她母亲才是对的,她往家里引了头狼。
一个为了逃跑,连自己的孩子都敢下狠手的白眼狼。
在此刻,估计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倒是儿子马佳挺懂事,一直说:“妈,我好着呢,妈你别哭了,我很好的。”
救护车来了,医生以为他们要救的是孩子,结果突然呕的一声,沈庆霞开始吐了,不停的呕吐着,吐了会儿,双眼翻插直接晕过去了。
望着一团乱糟糟的局面,楚春亭摇了摇林白青的手:“我饿了。”
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老头奔波了半天,又累又饿。
从东海制药出来,大厂旁边嘛,有一排溜的饭馆,林白青问:“想吃啥?”
楚春亭摆了摆手,却说:“叫辆车,先回家吧。”
街上黄面的多,随便一招手就会停,林白青虽然瘦,但毕竟练功夫的,手劲儿大,都不用司机帮忙,先抱楚春亭再收轮椅,转眼已经上车了。
安排老爷子上了车,看到有家肠粉店,在不带餐盒的情况下,大家都是荷叶外面配报纸,林白青就打包了两份,有了几根竹签,拿着路上吃。
一老一小,在胶皮味弥漫的车里吃的津津有味。
但终于还是楚春亭忍不住,问:“马保忠跑了,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林白青翻了个白眼,反问:“他难道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楚春亭忽然放声大笑,倒吓了前面的司机一大跳。
林白青不知道这老头准备怎么搞,但她得感慨一句,他是真聪明。
早在进门前他应该就记了沈庆霞的车牌号,当马保忠要跑时他正在打电话,给电话里的人报的,恰是沈庆霞的车牌号码。
所以,早在进门前,楚春亭就知道马保忠会跑。
在把事情讲完后,本来祁秘书可以拿电话报案的,但楚春亭故意把他支走了。
林白青可以电话报案,可当时楚春亭握着电话,她就耽搁了一会儿。
那一会儿,就是楚春亭放来让马保忠跑路的。
马保忠很聪明,看到有漏子就钻,就拿上钥匙跑路了。
但他要不跑,去公安局还能落个文明执法,可他好死不死的,非要耍小聪明,要跑路。
楚春亭可是混道的,道上有的是人。当马保忠跑出去,不正好落他手里了?
端着一盒肠粉,笑着笑着,楚春亭的笑声里渐渐就带上抽噎了。
二十年前马保忠也就十八九岁,还是个半大毛孩子。
那样的小毛孩子,楚春亭压根注意不到。
可谁能想到,就是那么个孩子,害的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去了边疆,又死在边疆了呢。
楚春亭可不是善茬,他是活在人间的恶鬼,最擅长的就是报复。
从现在开始,他要马保忠知道一下,什么叫来自恶鬼的报复。
林白青本来想送老爷子直接回家的,但他却说:“青青,带我去趟顾明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