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凤眸,黑白分明,眼尾上扬,几分像猫,又有几分似狐……她画几笔便停下想了想,之后提笔再画,如此反复几次,心中惊慌不已。
怪不得她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原来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不是来自别人,而是她自己。
香香面纱之上的秀丽双眸,跟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
两不疑(九)
李靥画了香香的画像给张芫看, 张芫端详半晌,摇头:“看不清全貌,单看眼睛是不像的, 表妹是单眼皮, 眼尾略下垂。”
“既然有易容膏,说不定表妹或者香掌柜也是易了容?”从太傅府出来,李靥揪着眉头上了马,在自己夫君怀里坐好,“我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呢, 画像好像也不管用了, 因为模样会变来变去的。”
“若是易容高手的确不好捉拿, 便是发了海捕文书也是徒劳, 不过普通的易容术只能改变容貌,身形步态却不会变,多费些时间而已, 总会找到的。”尚辰低头蹭蹭怀里垂头丧气的小姑娘, 安慰道。
李靥点点头, 又把画像展开, 不太确定的样子:“夫君,你也见过香掌柜,有没有、有没有觉得她的眼睛跟我很像?”
寺卿大人听话地认真看了几眼:“不像,靥儿最好看。”
“说正经的!”她气得用脑袋撞他,“我怎么觉得跟照镜子似的呢。”。
“许是眼型有几分相似, 但神韵完全不同,不像。”尚辰又看几眼, 笃定道。
“对了,你昨晚让我问的事, 问完了。”
“真的?那小王爷怎么说?几时把小雨送去?咱们得置办嫁妆吧?我想了,陪嫁小雨一间铺子如何?她随便想做点什么生意,我可以手把手教她,等教会了就雇几个人看着,算是份自己的收入,可这丫头脑筋太直,不然还是陪嫁套宅子吧,可以租出去收租子,虽然不如店铺挣钱多,但好在稳定。”
她兴高采烈说一堆,仰头看他,“夫君觉得哪样好?”
尚辰默了阵子,又默了阵子,艰难开口:“小俊不乐意。”
又一阵沉默,李靥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半天才反应过来,嘴张得老大:“啥?”
“他拒绝的很干脆,应是完全没这个心思,所以靥儿还是好好劝劝小雨,她若真想嫁人,便找个门当户对或者两情相悦的。”尚辰言辞间尽量含蓄,若这不是小姑娘的贴身丫鬟,他才懒得说一个字。
“哼,小王爷凭什么不乐意啊,小雨人那么好,又好看,性子又好,还那么喜欢他!”
小姑娘愤愤不平,回身捶了他两下,又心疼地摸摸,抱住:“好吧……我想想要怎么说。”
“嗯,早些说明白的好。”
夫妻俩骑着小黑慢慢走着,看着天色不早,决定去学堂接一双儿女放学。
御街东侧栗园巷,紧挨着大相国寺有一处学堂,叫做栗园蒙馆,夫子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先生,专门教幼童识字开蒙,尚云起跟尚云舒就在这里上学。
其实按着惯例,以尚家这般身份地位,李靥又有个状元哥哥,自是应该在家里教,可夫妻二人都觉得小孩子童年短暂,应该多跟同龄人接触,栗园蒙馆他们考察了很久,老夫子为人亲切又有耐心,学堂里学生不算多,身份也都简单,是个启蒙的好地方。
这会儿学堂刚放课,小娃娃们叽叽喳喳玩闹着,等待家里人来接。
云起云舒最喜欢李靥来接他们下学了,可以不坐马车,而是一左一右牵着阿娘的手,慢悠悠地走回家。
春天的时候去河边看花放纸鸢,夏天就撑起油纸伞,一人一碗水果冰酪捧着边走边吃,冬天便更好玩了,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咬一口又酸又甜,厚厚的小靴子踩得积雪咯吱咯吱响,若是赶上爹爹放衙早,一家人还能在路上打雪仗。
所以今天的学堂门口,尚辰跟李靥手挽着手一出现,两个小家伙就像见了肉骨头的小狗狗,立刻扔下手里的玩具欢天喜地扑过来,李靥被他们扑住,后退一步撞进自己夫君怀里,一家人笑作一团。
尚辰笑着扶住小姑娘,先是问问一双儿女今日过得开不开心,又去跟老夫子寒暄几句,谢谢他对两个孩子的悉心教导,完事大手一挥:回家!
“爹爹阿娘一起来,云舒可真高兴啊。”云舒被抱上马,跟李靥一起舒舒服服骑在小黑背上,看着地上跑来跑去的云起,“哥哥,你要不要骑马?”
“不要。”尚云起皮猴子一样翻几个跟头,做鬼脸,“在学堂坐了一天,屁股都坐麻了。”
尚辰牵着小黑,时不时应付着突然对他出招的儿子,顺便再教他几个简单的招式,马上云舒靠在李靥怀里,小手东摸摸西摸摸,不知怎的就把那张香香的画像抽出来。
“阿娘,这是谁啊?”她好奇地展开,“一个漂亮的大姐姐!”
李靥点头:“是个漂亮的大姐姐,你看她的眼睛,跟阿娘像不像?”
小云舒闻言,一本正经摸着小下巴端详好半天,又回头看看自己娘亲,小奶音清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