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靥:……
冷战就此拉开帷幕,开始的两天还挺自得其乐的,画个画看看书,无聊了就去找思悠他们吃喝玩乐,晚上自己一张大床,想睡哪边睡哪边,再也没人非要挤过来抱着,也没人非要一天三遍问候小胖兔了。
可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好像又有点寂寞,李靥低头看看小胖兔上快要消失的吻痕,心中怅然若失。
“哟,南嘉郡君来啦。”春风阁,正忙着算账的媚儿见李靥来了,笑着调侃道,“是来跟我告别的吗?”
转过年各府衙开印的时候,尚辰被赵琮召进宫,让他准备准备去江右上任,履江右巡抚一职,任期五年,主要是肃清康王余党,安定民心。
巡抚是三品的官职,家眷也要一起受封,所以上个月任命书一下来,李靥便与尚辰一起进宫受封为郡君,赵琮亲自赐号“南嘉”,取“南有嘉鱼”之意,寓意夫妻和睦,子嗣延绵。
见媚儿这样说,李靥长叹一声摆摆手:“莫提莫提,走不走还不一定呢。”
“怎的?是有什么变化?”
“变化倒是没有,行李也都收拾好了,就是——”她自己搬个凳子坐下,胳膊杵在柜台上,托着腮,愣怔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我有个朋友,她、她最近跟她夫君闹了点小别扭。”
媚儿闻言抬头,见她一脸纠结,心里也就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放下手头账本凑过来,“闹啥别扭?说来听听?”
“啊,这要怎么说呢……”李靥烦躁地敲桌子,最终还是红着脸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略讲了一遍,当然,是以她‘那个朋友’的口吻讲的,说到最后自己还生气了,义愤填膺问了句,
“你说,是不是她夫君错了?”
媚儿听完点头:“嗯,就是那男的错了,就该赶出去!”
她说着转身倒了杯水,递给还在愤愤不平的李靥,“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之前在凝香阁的时候,这样的男人多了去了,说什么家里老婆不给碰才来青楼找姑娘,还不就是自己忍不住想偷腥?”
李靥被水呛到:“咳咳咳,什么?什么偷腥?”
“就那些狗男人呗。”媚儿漫不经心说了句,拿了几副头面给她看,“我刚做好的,怎样?好不好看?”
“嗯,挺好看的。”李靥心不在焉翻看一会儿,又喝了两杯水,站起来,“我、我得回家了。”
“这么早回去?还想让你陪我吃午饭呢。”
“不了,我突然想起答应任书生的小报插图还没画完。”
她退了两步,咬着唇想了想,果断转身,“下次再一起吃饭吧!让我夫君请你吃饭!”
“傻姑娘,说什么都信。”媚儿见她跑了,笑着自言自语,“若真是重归于好,尚少卿且得请我吃顿饭。”
一口气跑到大理寺,正赶上唐君莫溜溜达达出来,李靥一个箭步上去拉住他,把人拽到僻静处问道:“我夫君呢?”
唐君莫一脸莫名其妙:“在里面呢。”
“这几天一直在?”
“一直在啊。”
“没、没出去吗?出去玩啊喝酒啊什么的?”
“他忙着交接呢玩什么啊,嗯——我想想啊,进宫了一趟,还去了两次开封府,然后好像就没了,不对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唐君莫讲着讲着突然住了嘴,歪头看她,“你这疯女子,成了亲越来越疯,守在大门口就为了问这个?你自己去问尚少卿不就好了?”
李靥瞪他。
“哦,我知道了,你们吵架了!”
唐君莫像是发现了什么稀罕事,高兴地手指点啊点指着她,“我说尚少卿怎的这几天连家也不回,天天埋在卷宗堆里,都快把下个月的活儿干完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饭也不好好吃的,原来是离家出走了啊!”
“闭嘴。”李靥听他说完,心里又酸涩又心疼,思来想去,解下自己手腕上的那个香囊手绳,稍一用力便把上面的小铃铛拽了下来,“你去跟我夫君说,就说我的小铃铛坏了,让他回家帮我修修。”
这理由真是拙劣到她都不忍心再重复第二遍,也不管唐君莫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两掌把他推回大理寺:“快去!”
李靥前脚进家门,后脚少卿大人就回来了,两人相差不到一盏茶。
尚辰左手提着祥禾斋的桂花糕,右手抱一把将开未开的珍珠李,跟在自己小娘子身后进了书房。
“买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又买了些好看的花。”他把点心放下,花插进书桌上面的青瓷冰釉花瓶,“我来修小铃铛。”
李娘子傲娇的昂着小下巴,将自己亲手弄坏的小铃铛丢在桌子上,努努嘴:“呐,掉下来了。”
“嗯,是环扣松了,紧紧就好。”尚辰找来工具,三两下把铃铛重又拴回香囊上,双手拇指与食指捏着手绳两端,轻声道:“修好了,我给靥儿戴上吧。”
他是恳求的口吻,言语间似乎又带着些许委屈,李靥伸出手腕,悄悄打量他。
几天不见,他看上去似乎真的过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