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道:“义兄今日不在大理寺忙,怎的有空出来?莫非是案子破了?”
尚辰摇头:“发现了新的线索,需要靥儿帮忙。”
……
大理寺殓房。
吴思悠见李靥来了,一脸震惊,忙不迭过去给她个面巾戴上,低声问:“你咋来了?”
“别提,被抓了个正着。”李靥红着脸,还不忘吐槽,“吴员外都给你找了些什么人哪,一个好的都没有。”
“被、被尚少卿抓了?”吴思悠看看尚辰再看看好友,想不通,“他怎么知道的?”
“全京城都知道首富之女吴娘子今日相亲,结果你在殓房验尸,尚少卿又不是个傻子,用脚丫子想想也能猜出来是谁替你去了啊。”
正帮忙抬尸体的唐君莫忍不住吐槽,“两个傻女子。”
尚辰白了唐君莫一眼,他才用脚丫子想事情呢,又冲那边刚刚恍然大悟的傻姑二人组道:“来,吴娘子给靥儿介绍下尸体情况。”
殓房简易木床上,三位死者并排躺着,都是豆蔻年华的少女,让人惋惜。
李靥虽与三人不熟,但总归是见过几面,如今见她们成了冰冷的尸体,难免面露悲戚。
吴思悠也敛起笑容,走到尸体旁,一一讲道:“户部员外郎梁斌之女梁雅诗,死于五月初五酉时左右,被一辆马车送至清风楼门口后被发现,死因是腕部被割,失血过多。”
“左司郎中贾大林之女贾新静,死于五月初七酉时左右,尸体丢弃于城北平安巷角落,初八早上才被早起的小贩发现,死因是腕部被割,失血过多。”
“都水使者丁耳之女丁如霜,死于五月初八酉时左右,尸体被藏在城北一户农家柴草垛后,死因同样是腕部被割,失血过多。”
“我记得梁雅诗的马车血迹也是从城北的护城河那里开始的……”李靥沉思,“如此说来,都是城北?都是酉时?”
吴思悠点点头:“而且都是割腕流血而死,但除了这些之外,我还发现了其它线索,你看。”
她说着,轻轻拿起梁雅诗手腕,将伤口反转朝上,“之前清理伤口时便觉得这割痕有问题,看似凌乱,但又好像有些规律,另外两位死者也是如此,三人腕上的伤口一模一样,而且越来越清晰,看起来好像是一幅画?”
“是霓裳花。”李靥俯下身,细细端详着三位女子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其中最重也是致命的一刀为花枝,其余伤口或深或浅,是疏密有致的一枝花,也是一幅画。
“清风曳广带,彩云映霓裳,传说霓裳花开在南国最高的山上,花开之时,彩霞满天。”她将三位死者手腕一一看过,“三枝花一模一样,凶手应是擅长丹青之人,只是一开始不会用刀做笔,所以线条显得凌乱,到了第三个人的时候明显看出娴熟了。”
“靥儿能看出这花是何人所画吗?会不会是熟悉的画师?”尚辰问道。
李靥摇头:“这是前朝云泉山人所画《风引霓裳图》中的一枝,是凶手临摹的,不是自己的画风,凡是学过两年画的学童都可以画,之所以说他擅长丹青是因为以刀代笔并非易事,需得手腕有力,下笔精准,你看这枝枝蔓蔓,稍有不慎便会走偏。”
唐君莫一听有点泄气:“好不容易有个线索,难道又断了?”
“也不能说断了,虽说临摹,但还是能看出些端倪的。”李靥将三枝花来回比对着,“临摹也会带些画者影子,这朵霓裳花虽是刀刻,却极度规整,有几处偏移也都修改了,从这风格来看,画者应常画工笔类。”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揪着眉头犹豫半晌,欲言又止,尚辰见她思思量量的样子,问道:“靥儿有话要说?”
“端午画团扇,太常寺卿秦寺卿的长女秦霓裳也参加了,我与她相隔太远看不真切,如今仔细回忆,好像画的就是《风引霓裳图》。”
“秦寺卿?”
“对,秦寺卿是太常寺卿,精礼乐书画,秦娘子也是自幼习画,画技不凡,可端午那日被选中的团扇里居然没有她的……”
尚辰闻言,低头沉思片刻,突然道:“团扇是谁人评选?”
“记得皇后娘娘说是翰林图画院的画师共同评定的。”
“事不宜迟,马上去图画院。”尚辰拉着李靥就走,边回头吩咐唐君莫,“你带几个人去太常寺卿秦申府上,把秦霓裳带来。”
“是!”
结发(八)
李靥跟尚辰两人赶往翰林图画院, 素来清高的掌院莫为脸上竟罕见地显出笑模样:“李娘子近来可好?”
李靥行礼:“莫掌院万安。”
“嗯,李娘子安。”他春风和煦地招呼完,这才好像刚刚看到尚辰似的, “呀, 尚少卿。”
尚辰知他一向眼高于顶,只看得上书画出众之人,加上自己是来查案的,所以也懒得跟他计较,一拱手开门见山:“莫掌院, 请问端午御花园画扇比赛的评判画师今日可在?”
“画扇比赛?”莫为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