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真是烦死了!
李靥在大相国寺门口排队领粥的人群里发现了哥哥的钱袋,好奇不已:“那不是哥哥的钱袋吗?怎的会在这里?”
她拉着吴思悠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那个年轻男子附近,低声道:“就那个,墨蓝色上面葫芦图案的!”
“李学士的钱袋?”吴思悠看了半天,“你确定?”
“不会错的,那可是我亲手绣的如意葫芦。”李靥摸着下巴细细回忆,“哥哥前阵子秋闱张榜的时候把钱袋给了个书生,然后书生就回老家了,为何又会出现在这个人身上?书生呢?”
“许是书生丢了,人家又捡到了呗。”
“也有可能。”她点点头,总是觉得别扭,“可,可那个是我绣的,哥哥还答应说下次再见书生时候要回来呢,这可倒好。”
“不若你现在去要回来?”
“这怎么开口啊?”
两人越说声音越大,年轻男子被声音吸引,回头看了一眼,诧异道:“吴娘子?”
“杜大郎?”吴思悠乐了,“怎么是你啊?”
她说着对身边一脸茫然的李靥介绍道,“叶子,这是杜大郎,大理寺的狱卒。”
又转头对杜大郎介绍:“李娘子,尚少卿的义妹。”
全大理寺上下谁不知道尚少卿有个最是宠着纵着的义妹,杜大郎慌忙出了队伍,恭敬行礼:“给李娘子请安!”
“杜郎君客气了。”李靥回了礼,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句,你的钱袋——是自己的吗?”
“钱袋?”杜大郎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腰间,变了脸色,“回、回李娘子,这钱袋是——是牢里死囚的,小人瞧着好看,觉得就此扔了怪可惜的,就、就捡了来。”
他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求道,“小人这就交回去,您千万别告诉尚少卿!”
“死囚?”李靥愣了愣,“是个白净瘦弱的书生吗?”
“血糊糊的看不出白净不白净,身材挺瘦弱的,应当是吧。”
“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邱诚济。”
尚少卿今日很高兴,李栀虽然只是含糊其辞说提亲之事要缓一缓,具体缓多久也没说,但终归是不再回避,有了个明朗的态度。
情丝万缕,来日方长,他一定会把小姑娘娶回家,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对她好。
告别李栀,少卿大人骑着小黑踟蹰满志地回大理寺,才踏进小路,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心上人。
他惊喜地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春和,大步流星向她走去,好看的眉梢因为高兴而微微扬起:“靥儿?”
李靥闻声转身,大眼睛倏地一下亮起两团小火苗,脆生生喊了句:“义兄!”
她迎着他跑,一迭声喊着义兄,没几步就跑到跟前,扬起脸笑道,“义兄近来可好?”
“一切都好,多谢靥儿挂念。”尚辰笑着低下头,温柔凝望。
月余不见,小姑娘脸蛋圆润了些,更显白嫩,就跟又软又糯的雪团子似的,让人想咬一口。
他耳朵微红,侧过脸咳一声:“咳,找我有事?”
“是有件事。”
“何事?”他继续温柔地望过来。
“您可还记得邱诚济?”
见面第一件事就是关于其它男子,尚少卿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温柔笑容凝固在脸上,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榜下捉婿那日的书生?”
“对对对,就是他!”李靥见他一下想起来,高兴地点头,“义兄真是好记性!”
“靥儿问他作甚?”
“嗯,事情是这样的……”小姑娘踮起脚,凑在他耳边小声讲了遍来龙去脉,末了拉拉他袖子,又摇一摇,“既然人都关进了大理寺,我能去看看吗?”
寻娇(三)
按本朝律法, 地方发生命案,凡流刑以上者,需审定无误后将卷宗送至大理寺复审, 复审无误后再交由刑部, 刑部勾押后,死刑犯由地方移送京城,等待秋后问斩。
据杜大郎讲,邱诚济犯的是十恶不赦杀妻之罪,且已签字画押, 供认不讳, 前日由下面县衙送到大理寺, 此时正关在大理寺死囚牢中。
“可我记得哥哥说过, 这个邱诚济爱妻至深,那日的点心也是他省吃俭用买给妻子的,怎么会杀妻呢?”李靥不解, “您说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尚辰若有所思了片刻, 问道:“靥儿觉得此案有内情?”
李靥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哥哥的朋友, 应不是坏人吧?”
“人就在大理寺,看看也无妨。”尚辰表了态,迈步进了大门,“我带你去。”
地方送审的案卷,都是由寺丞复审, 因着邱诚济这件案子并不复杂,人犯认罪, 又无人喊冤,所以很快便复核完毕, 关押收监,如今少卿大人要抽阅此案,有人便将负责的寺丞庄文昊叫了来。
庄文昊为人仔细谨慎,虽对上头突然复查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