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声谢,挪挪步子让开门口光亮,站到一旁偷偷看他好看的侧脸。
天气虽冷,好在阳光是极明亮的,灼灼打在少卿大人脸上,明的暗的,棱角分明。
他的侧脸线条很干净,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明晰的下颌线,清清朗朗没有丝毫冗余,皮肤也好,白白净净的……李靥瞄一眼,又瞄一眼,突然就发现了问题。
“义兄,你脸上怎么起皮了?”
“唔,可能最近风大,没关系的。”他用手背碰碰自己脸颊,有点不好意思。
“最近的天气的确又冷又干,稍微不注意就要起皮,您洗完脸可千万记得擦干,然后涂上羊脂膏。”她絮絮叨叨的,低头从包里摸出个小罐子,又摸出个小镜子,“呐,我的玉容霜,借您。”
“不用那么麻烦,也不是很严重。”尚辰拒绝,当着小姑娘的面涂涂抹抹,还要不要男子气概了。
“现在不严重,可一直不注意是要皴了的。”她打开罐子又把小镜子举起来,“您知道什么叫皴吗?就是皮肤又冷又干之后裂开,变得跟乌龟壳一样!”
尚辰:……
听起来有点夸张,但是很可怕。
“真的!而且您打南边过来,第一年肯定不适应,唐小郎君就一直喊冷呢。”
“是比江南干冷些。”他被说的心中惴惴,还是乖乖对着小镜子抹起来,还不忘傲娇地补充,“我身体好,不冷。”
“我下午回家煮些清润滋补的粥,您散值后去我家吃吧。”
“下午要去开封府,可能会很晚。”
“好吧……”李靥鼓鼓脸,有点失望。
真是奇怪,明明两天没见也没怎样,可一旦见到了就再也不想离开,这会子见到他,晚上还想见到他。
“司空已经验出三名死者皆是中毒而死,咱们前几日还抓了狐仙庙主谋。”尚辰将玉容霜的盖子盖上,有点抱歉地解释,“中午请大家吃完暖锅,我要去朱府尹那里研究案情,正是关键时刻,当真没时间。”
“真的是中毒?”李靥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毒?”
“是铁屑虫,一种毒虫,外敷可淡痕祛疤,内服则致命,此虫生于极寒之地,中原罕见,银针又对它无反应,所以之前验不出也属正常。”
“怪不得思悠说查不出来。”她把小罐跟小镜子都收起来,颠颠去给义兄大人拿斗篷,一抬头看见他的脸,不由得笑出声,“你这涂的什么呀,都没抹匀!”
“不会啊,我对着镜子抹的。”
“大约我的小铜镜很久没磨,有点模糊了。”她踮起脚,白嫩食指在他脸上指指点点,“这里哦,还有这里,这里,要揉开才行。”
“唔,这样呢?”尚少卿按她指的又抹了几把。
“还是不行,我帮您吧。”小姑娘说着手指就点了上来,先用食指指尖轻柔地将他脸上一点白色膏体匀开,再换成拇指摩挲几下,义兄这方面好像有点笨,脸上一点两点,好多没抹匀的地方,“腰弯低一点,我够不到。”
她神情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这是件很暧昧的事,倒是尚辰有些不太自然,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干脆闭了眼,弯下腰任她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
“靥儿。”
“嗯?”
“那日,很抱歉。”
“啊?您、您说什么?”
“就是茶庄那日,辰正三刻,后院小山坡上,我不小心碰到你——”
嘴突然被捂住,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姑娘通红的脸跟水波潋滟的大眼睛:“不许说!”
“哦。”
“就、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哦。”他下意识去看自己触碰过她的那只手。
“你看什么呐?!不许看!”李靥急了,整个人扑上去捂住他的眼睛,“也不许想!”
英明神武的少卿大人倒退两步,被软绵绵的小姑娘按在墙上,每一寸身体都贴合,北方的冬天何止不冷,勃勃春意胜过烟花三月。
“好,不说、不看、不想。”
狐惑(二)
泡了一夜吸饱水分的糯米跟粳米, 一大碗水,两大碗刚从巷口买回来的新鲜豆浆,一起倒进锅里大火煮开。
李靥将已经蒸熟的山药分成两份, 一份简单切成小块, 一份用调羹慢慢压成泥,看锅里豆浆已经沸腾了,就把山药泥倒进去,转成小火慢慢熬煮,不时搅拌几下, 防止糊底。
等豆浆里的米粒慢慢煮开, 有淡淡米香飘出来的时候, 加入山药块继续搅拌, 直到粘稠。
最后丢几颗冰糖,彻底融化后将小锅端离炉灶。
乳白色的粥散发着米香与豆香的混合香气,清淡中又带了丝醇厚, 李靥将大半锅盛到瓦罐里, 摸着下巴在干玫瑰花与枸杞之间犹豫许久, 还是抓了把枸杞扔进去, 自言自语道:“义兄年纪大了,养生要紧。“
余下的用白瓷碗盛了两碗,一碗加枸杞,一碗加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