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点头:“是,拙荆早上说胸闷,不太舒服,吐了两回,因我上午有课,便说下午时候再陪她去医馆,谁知……早知如此,便是不上课也该先带她去看大夫的啊!”
“胸闷,吐了两回?可还有其它症状吗?”吴思悠取出两片姜,含了一片在嘴里,另一片递给李靥,戴上面巾准备验尸。
“说是有些腹痛,我急着上课,没细问……”傅司业说着又哭起来,门口白泽琰不耐道,“若无事就出来吧,别妨碍仵作验尸!”
“对对对,咱们先出去。”好脾气的唐君莫连拉带劝,总算把人带了出去。
李靥也戴上面巾,只露一双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屋子,屋子不大,应是国子监的官舍,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净,纤尘不染的桌上有个白瓷瓶,里面插了几枝将开未开的香雪兰。
吴思悠也看到了花瓶,冷笑一声:“课业繁忙没空带妻子看病,却有时间去早市买一束新剪的兰花。”
“傅司业是个精致人呢。”李靥拿起桌上一盒透明口脂,“这是上个月落霞阁新上的秋冬口脂,专给男子用的,我想给哥哥买一盒,去了两次都缺货。”
两人进了里屋,来到死者身边,吴思悠将自己的金丝楠木箱打开,戴上手套,开始验尸。
“叶子记录一下,死者袁氏,生前胸闷气短,腹痛呕吐,死时口腔、鼻腔皆溃烂,喉部肿胀,痛苦不堪。”
她拿起死者的手细细观察:“指甲里有木屑,与床板痕迹吻合,应是胸闷时抓挠所致,除此之外无明显外伤。”
“真的是突发疾病死的吗?”李靥在一旁记录,好奇道。
“我查不出死因,至少表面看来像是天气骤冷后心口不适造成胸痹加剧,引起呕吐,进而窒息。”吴思悠摇摇头,皱眉,“不过这个死状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据说是一种诅咒。”
“什么诅咒?”
“城外新起了一座狐仙庙,供奉的是白狐仙,据说这位狐仙专门保佑那些被主母欺负的侧室,十分灵验。”
“你刚才说这是本月第三起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已经……”
吴思悠压低声音:“是,这是第三位死者,都是我验的,死状几乎相同。”
“如意楼掌柜安员外的夫人是第一个死的,我去验尸的时候他那小妾当场就疯了,直说狐仙显灵。”
李靥悚然:“狐仙显灵?”
“据说是她去狐仙庙求了符,发了愿,说是主母虐待她,求白狐仙能将让主母死掉,这样安员外便只宠她一人了。”
“这样的愿望也太恶毒了吧!”
“谁说不是呢,估计当时也就是说狠话,谁知主母竟真的死了,她一时承受不住便发了疯,现在还在开封府女牢关着呢。”
李靥看着床上的死者,跟傅司业差不多的年纪,平平淡淡一张脸,没什么特色,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出来那种,刚才傅司业满口夫妻情深,却是端坐桌前,不曾往这边看过自己亡妻一眼,让人不禁怀疑他的悲伤到底几分真。
可傅司业没有妾室,若真的是诅咒,又是谁诅咒了她呢?
立冬(七)
虽然傅司业百般不情愿, 袁氏的尸体最终还是被带回了大理寺,吴思悠把自己关在殓房,非要验出个所以然来。
“思悠的意思是, 三具尸体死状相同, 应当不是巧合。”李靥对殓房门口一脸严肃的白泽琰解释道。
白泽琰疑惑:“三具尸体?”
“在袁氏之前还有两位死者,都是家中主母,也是胸闷,腹痛,窒息而死, 因为只是普通百姓, 所以由开封府受理了。”
“开封府没查出来?”
“没有头绪, 只说是白狐仙的诅咒。”
“白狐仙的诅咒又是什么?”
“据说是城外狐仙庙供奉的白狐仙, 专门保佑妾室,对主母不利。”
李靥想起来了,之前沈羽说过, 沈老将军的小妾之所以被二夫人发卖, 是因为她去拜了不该拜的神, 如此看来, 应当是狐仙庙。
“白某不信这些,况且为何会有这种庙?”白泽琰不解,“歪门邪道,一把火烧了才是。”
“嗯,我也觉得这庙邪气, 明天去看看?”
“可以是可以,但要先打听庙在哪里。”
“沈虞候肯定知道, 我去问他。”
两人正聊着,远处尚辰走过来, 后面跟着白衣飘飘如谪仙的司空云天。
李靥迎上去行礼:“义兄万安,司空宫主万安。”
“卿卿——李娘子安。”被尚少卿踢了一脚的司空及时收声,抚抚衣摆笑眯眯回礼,“丹景喊我来帮忙。”
李靥也笑,心里直犯迷糊:青青是谁?
“司空是来验尸的。”尚辰看着眼神迷惑的小姑娘,心虚地轻咳一声,解释道,“今日的女尸看起来像是中毒,所以叫他来看。”
“是了是了,尸体何在?”
“在里面。”白泽琰指指殓房,一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