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不太聪明的样子:“招子嘛,户帖上写着呢,三个孩子都是女孩,估计夫妻俩一门心思想生个男娃。”
她想想每次吃饭都要给泥人摆碗筷的情景,心里打个寒战,虽然能理解,还是觉得怪瘆得慌。
“思悠敲泥块大约还要再等一阵,咱俩出去跟周围人聊聊,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什么线索。”
“也成。”唐君莫点点头,留下两个人协助吴思悠,拿着笔跟纸和李靥出去了。
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李靥挤在人群里,跟一个老婆婆聊天,老婆婆见小女娃漂亮又讨喜,自然也就乐意多聊几句。
“我就住隔壁,年纪大了睡觉轻,半夜锣声刚响就醒了,第一个跑出来,当时葛家这火也就刚起吧。”
老婆婆砸吧砸吧嘴,拉拉李靥袖子,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啊,这火烧的邪性,小姑娘家家的,尽量离远些。”
“邪性?怎么个邪性法?”
“最近这几天都下雨,天又阴冷,我们这一条巷子是泥胚墙,一下雨墙里都渗水,怎可能平白无故起那么大火?”
“说的是啊 ,我也看见了,这火不得了,平地里窜起几丈高,烧的劈啪作响。”旁边另一个看热闹的妇人也过来了,“而且只烧他一家,你说怪不怪?”
妇人说着看看四周,压低声音神秘道:“我看啊,这葛东顺一准儿是让泥娃娃给杀了。”
据说葛东顺之前住城外,是成亲之后搬过来的,搬来不久就去圣母观拴了娃娃,一心想要个儿子,结果连生三胎女儿,第四胎怎么也要不上,他一生气,将娃娃摔烂在大门口,又踏得粉碎。
所以他被糊了泥巴烧死在家里,大家都说这是娃娃回来报复了。
李靥想想刚才看到的那个花花绿绿的泥人,憨态可掬的样子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继而又觉得不太对,娃娃既然已经被摔碎了,供台上那个又是哪里来的?
她还想再问几句,就见胡同口又来了一队大理寺的人,将围观人群驱散开,尚辰随后走了进来。
“义兄!”她跑过去,“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现场。”尚少卿微微侧头,“什么味道?”
“呵呵,您进去就知道了。”李靥前面带路,带他进了屋,里面吴思悠泥块已经敲得差不多了,烤熟的死者被放在垫了草席的白布上,香气四溢,大踏步进来的尚辰猝不及防,一下子屏住了呼吸,面色发白。
“死者经过高温烧烤,已经看不出尸体变化,无法判断死亡时间,不过手脚关节处骨头碎裂,应是被人打断的。”吴思悠检查完体表,取出银针小心翼翼扎进尸体喉部,静待一阵后取出,“银针未变黑,不是中毒。”
她说着又掰开死者的嘴,皱眉:“喉部有泥灰,鼻内也有,看样子像被人打断手脚后活活封进泥里烧死的。”
“活活烧死的?”李靥不由又看了一眼角落的泥娃娃,觉得它好像在咧嘴冲自己笑,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窜起,下意识靠近尚辰,“难道真的是娃娃复仇吗?”
泥人(二)
家住剪子巷的葛东顺被打断关节糊进泥里活活烧死, 一场大火将现场所有痕迹烧了个干净,再查不出线索,李靥看着角落的泥娃娃, 只觉得越看越恐怖, 拉拉身边尚辰衣角,小声将刚才听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尚少卿侧耳听得认真,吩咐手下将泥人带走,温声道:“若当真是鬼神杀人,直接杀死便是, 何必还要打断手脚?必是人为。”
“唔, 义兄说得对。”李靥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魔怔了, 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附近居民说昨晚火烧得邪性,最近秋雨连绵天气潮湿,本不易着火, 偏这火冲天而起, 凶猛异常, 照此说来, 一定是用了某些东西助燃吧?”
“靥儿觉得是什么?”
“要么是酒,是么是油——可是都烧光了,没有证据。”
“虽然现场烧毁了,但只要是人为,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看了潜火铺的记录,结合昨晚天气, 想要短时间达到如此火势,他们的结论跟你一样, 要么是酒,要么是油,且数量不小。”尚辰看着眼神越来越亮的小姑娘,弯唇,“要如何查?”
“嗯——走访全京城的酒铺跟油坊,看有没有可疑之人。”李靥不是很确定,“可是很麻烦,而且要耗费很多时间和人力。”
“查案从来都不是灵光一现,凶手也不是坐在屋子里凭空想想就能抓到的,而是要根据线索逐一摸排,这是细致繁琐的工作,要缜密,不可遗漏分毫。”
她点点头,梨涡清浅:“义兄是在教我查案?”
“只是与你分享经验。”尚辰说完,叫过侍卫春和:“带一队人去查东京城所有酒铺跟油坊近半月的售出记录,超过一坛以上的皆要追查,要详尽彻底。”
“是!”
“去向不明语焉不详的,带回大理寺。”
“是!”
春和领命离开,又有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