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什么。”少卿大人站起来,留下任海遥吴思悠跟思柳思好吃葡萄,自己带着李靥上了二楼。
李靥一步三回头,不解:“义兄花五百两买下思柳,就为了让他给任秀才剥葡萄?”
“不然呢?”
“我还以为您——呵呵。”李靥自己脑子里随便想了想,小脸就涨的通红,她使劲晃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捂着嘴心中暗喜。
“他好好剥葡萄,我们才能有时间。”尚辰瞪了眼明显在胡思乱想的小姑娘,带着她一路房间看过去,在挂着思柳名字的房间门口驻足,“你们说来南风馆调查,可想好要如何查?”
“没、没有……是我鲁莽了,若思柳真的有罪,此番便是打草惊蛇。”李靥觉出了自己不对,低了头嗫嚅道,“义兄,我错了。”
“案发当晚思柳陪那位索员外过夜,没有外出机会,凶手不是他。”
尚辰说着,轻轻推开房门,确定屋子里没人之后,拉着她闪身进去,复又将门掩上:“但昨晚有人夜闯春意楼,潜入玉莹房间不知道要找什么,被大理寺的人发现后仓皇而逃。”
“啊?丢东西了吗?”
“屋子被翻乱,里面物品却是分毫未丢,潜入者应是冲着某样具体的东西来的,如果东西不在玉莹那里,靥儿认为会在哪里?”
“嗯——在与玉莹相好的思柳这里!”
“找一找,说不定会有凶手的线索。”
“好!”李靥又高兴起来,当下跟尚辰一起在屋里翻找,思柳屋子不大,大部分都是些衣服还有乐谱类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香薰。
“看来思柳是个爱乐之人,好多乐谱啊。”她随手翻了几页放下,又去查看博古架,架子上瓶瓶罐罐不少,大多也只是好看的普通瓶子,值钱的很少,其中一个小罐子看起来灰扑扑的,形状也一般,与周围一色的白瓷瓶格格不入。
李靥好奇地拿起来打开,见里面是些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尚辰先是凑近罐口浅嗅几下,发现没有什么味道,于是拿手指沾了一点,就着桌上茶水在指尖化开,重又放到鼻下闻了闻,随即神色大变,抓着李靥胳膊就往门口推。
李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接着全身觉得从内向外一阵奇痒,呼吸都湿热起来。
她懵懵懂懂的,也大概意识到这是什么,当下惊慌失措大步向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调笑声,声音停在门前:
“若说这思柳也是有福气,今日买他的郎君多俊俏!”
“可不?若是我啊,倒贴钱也乐意!”
大约是因为聊到思柳的关系,两道声音在门前不走,此时出去肯定不行,外面的人也不知是否会进来,尚辰情急之下端起桌上凉茶泼到自己脸上,抱起腿脚已经发软的李靥,躲进了衣柜里。
“靥儿莫怕。”黑暗中,他的声音温柔,如小时候一般轻声哄她,“义兄背对着你,什么也不会做,你若实在不舒服,便咬我。”
二十五岁的少卿大人,根本不懂女子要如何排解这种不适,伏在他背上的小姑娘热得像火,两只小手紧紧攥住他衣袍,细细地喘。
“义兄,我有些热。”李靥只觉得燥热难耐,连声音都变得娇媚,她无力的趴着,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抱他,纤细柔软的曲线服帖在宽阔有力的背上缓缓地蹭,是另一种意义的肌肤相亲。
甜腻味道慢慢散去,他身上的松竹香气笼罩过来,清爽凛冽,让人心安。
青葱一般嫩汪汪的手指将锦袍抓紧又松开,往复几次,终是卸了力,软软地垂下来,伴着一声若有似无的“义兄”……
门外也没了响动,尚辰轻轻打开衣柜门,将李靥又抱了出来,小姑娘人都虚脱了,扶着他手臂才将将站住,他将人扶到桌边坐好,又掏出帕子给她轻轻擦去额角的汗:“要不要喝水?”
李靥摇摇头,停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不好意思地从他手里抽出帕子,擦掉他脸上的茶水:“那个罐子?”
“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东西,闻味道应是大食那边的,东京城大食商人做香料生意的都登记在册,查出来也不难。”
“这会是夜闯春意楼的人想找的东西吗?”
“不知,不过这罐子倒是有些意思。”尚辰翻过来看着罐底小字,若有所思,“怪不得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拿回去。”
两人默契地都不提刚刚的事,忽然窗边一声轻响,衣着华丽的沈羽翻了进来,见到形容狼狈的二人便是一愣:“你们怎么在这儿?”
尚辰不动声色将小罐装进怀里:“自然是查案。”
李靥好奇道:“索员外呢?”
沈羽耸耸肩:“被我打晕了。”
李靥:……
两千两银子花的真冤。
尚辰走到窗前,往天上放了一支鸣镝,不多时楼下便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唐君莫的大嗓门:“大理寺查案,所有人不要动!”
“我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