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双眸暗得不见一丝光。
谁说?他在勉强自己?。
他并没有勉强自己?。
蒋斯祈绷紧神?色,稍许停顿之后,重新走向自己?的车。
开门,上车,利落地追随宁晚蓁而去。
……
雨天,夜晚,马路上车流成?线,车尾灯光在夜雨之中闪烁,散发着刺眼的光。
下雨堵车是常事?,汽车发生?摩擦也是常事?。
跨海大桥上面有几辆车碰撞在一块,几名交警正?在冒雨处理,还有两名交警在一旁疏导交通。
宁晚蓁的车混在车流之中,行动缓慢,走走停停。
车前玻璃的雨刷富有节奏感地划动,眼前世界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宁晚蓁见堵着这?样严实,便放缓心情,用手机给许清衍拨去电话。
第一个?电话的等待音结束,通话自动挂断。
她又拨了一次,依然没人接。
而这?时?候,蒋斯祈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晚蓁瞥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不想接,直接选择挂断。
走走停停的车流终于有了松动,经过交警疏导,前方道路不再拥堵,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往前开走。
宁晚蓁跟在他们后面,经过车祸碰撞点时?,她往外看了一眼,是程度很轻的追尾。
前方道路宽阔起来,宁晚蓁收回视线,往下踩了一点油门。
正?当宁晚蓁快要通过这?座跨海大桥时?,车祸中心点一阵骚乱,其?中一个?追尾的车主拒不配合交警的酒精测试,挣脱开交警的桎梏就跑回到?自己?车上,猛踩油门逃跑。
他的车加速往前,将油门踩到?最大,车轮在桥上路面打滑,转了两圈之后直接冲撞上前方的几辆车。
宁晚蓁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的情形,直觉不大妙,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就被拖进了这?场无妄之灾——
警笛声响彻夜空,120急救车鸣笛而来,跨海大桥上面的汽车东倒西歪,地面残留下大量的汽车零碎部件。
突如其?来的撞击力让宁晚蓁已经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意识模糊,安全气囊给她带来窒息感,心跳很缓慢,口腔内有很重的血腥味。
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耳边的嘈乱,穿透耳膜,让她的思想一点一点凝结。
这?是一种存留在记忆里的熟悉的感觉,从?遥远的过去袭卷而来,那些被遗忘的记忆重新找上宁晚蓁,她恍恍惚惚地,好像从?黑暗中看到?了爸爸妈妈的脸。
无法拼接的记忆碎片像打碎的玻璃,在宁晚蓁的脑海内闪烁。
爸爸说?刹车好像失灵了,妈妈在后座抱紧年幼的她,惊恐地问?要怎么办。
他们的车一直在加速,最后直接撞上山体。
那年她五岁,保护她的不是安全气囊,而是她妈妈的身体。
她活了下来,她的父母却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年幼的她因为创伤后遗症,事?后什么都记不起,甚至也记不起爸爸妈妈最后对她说?了什么。
当时?她太?小了,记忆太?碎了,时?间太?久远了,如今能回忆起的就只有这?种相似的身体昏沉,意识消退,眼睫无力再眨动。
这?时?候,姗姗来迟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手机早已掉落在车内不知名的角落,碎裂成?几条裂缝的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许清衍。
……
宁宅。
宁老爷子?孤身坐在书房,空气死一般寂静。他在等待着什么消息,直到?老管家在楼下接到?电话,匆匆跑上来。
“董事?长——”
老爷子?表情晦暗不明,嘴角抽动两下,冷着声问?:“事?情办完了?”
老管家连忙摇头,着急地说?:“不是,是小姐出事?了!隆成?集团的小蒋总刚打电话来通知,小姐在跨海大桥上出了车祸,现在救护人员在那抢救——”
“你说?什么?!”
老爷子?咻一声站起来,起身太?快导致他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他满脸的不可置信,抓住过来扶自己?的管家的手臂,面露焦色:“你再说?一遍,晚蓁怎么了?”
“小蒋总说?现场已经封锁,他在那边也不知道小姐现在情况如何,伤者很多,好多人在抢救,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也……”
管家还没说?完,宁老爷子?就迈着踉跄的脚步往门外走,急得好似是要立刻赶过去。
可是他没走两步,就急火攻心,一头栽到?了地上。
清晨, 雨停。
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病床边堆满各类仪器,吸氧机在不间断工作, 躺在病床上的人眼皮松动, 缓慢睁眼。
脸上的戴着的氧气罩缓缓送来新鲜氧气,除了吸氧的声响, 耳边多了开门?声, 再是径直走?向自?己的脚步声。
宁老爷子刚醒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