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袭红蕊,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有价值的信息,却什么都没有。
转身想向林儆远求助,林儆远的位置也空无一人?。
在袭红蕊的身后,老国公、秦行朝和一干大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被他?视为依仗的右相那边的人?,此时却又惊又惧,满面惊恐。
内事厅作为一座属于男人?的建筑,袭红蕊这一缕异样的红装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
可此时看着?她精致到眼角的妆容,以及满头的珠翠琳琅,宁琮心?里竟然油然而生出一种恐惧,不知?不觉就站了起来。
袭红蕊挑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坐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神情平淡地看向下首——
“这些日?子为了照顾陛下,本宫夙兴夜寐,未理一点外事。”
“不知?本宫不在的日?子,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当袭红蕊坐在那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画风突然对?了的感觉。
于是杂乱的朝堂纷纷复位,众人?齐齐垂首,秦行朝上前?一步:“启禀皇后娘娘,确实有一件大事发?生。”
……
袭红蕊听完秦行朝的汇报,神色凝重:“竟然有这样的事,有证据吗?”
秦行朝立刻道:“证据确凿,郭山之子亲自提供季真胁迫他?父亲的证据,在侯官衙的审问下,季大人?也已经供认不讳。”
“不会是屈打成招吧?”
“娘娘放心?,众位大臣也可以亲自去验证,季大人?身上绝对?没有一丝伤口,只是罪行暴露后,季大人?内心?惊惧,疯了,当然也不排除是为了逃脱罪责,装疯的可能。”
“啊,此贼真是可恶,那你们怎么能断定,此事是林相在背后主使呢?”
“此系季真亲口供述,而且在我们搜查后鲜使者驿馆时,搜到了林相给后鲜王勿须罗的密信,在林相府也搜查到了勿须罗送给林相的礼物和密信,信中许诺只要林相促成大齐和后鲜的联盟,就送他?一场大胜,助他?登上左相之位。”
袭红蕊一听,顿时暴怒:“逆贼竟敢!”
发?完怒后,平静地看向下面的人?:“既然证据确凿,还等什么呢?”
“抄。”
“等一下!”
经典二五仔朱尔赤,在这个?时候毫不意外的,又产生了不同?意见。
一切来得都太猛了,自老皇帝病重后,无论是林儆远还是袭红蕊,画风都变得很魔幻。
就像他?不确定林儆远全盘推翻袭红蕊旧政确实为国为民,还是攻击政敌的手段,他?也不确定“林儆远通敌叛国”这件事,是不是袭红蕊的手段。
当然,这并?不是朱尔赤对?林儆远的人?品特别信任,事实上关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心?里已然信了大半。
说林儆远通敌叛国太过荒谬,但如?果是为了排除政敌,在战时派人?捣些乱这种事,他?应该真会做……
但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是同?样重要的事,如?果可以凭借某个?人?在街上随意两句告发?,就可以把一个?御史中丞和一个?宰相,一个?拖到侯官衙,一个?拖到大理寺,先?抓后找证据,那以后皇权和群臣的制约系统将彻底崩塌,即便做到宰相的地步都无法保证生命安全,又有谁敢再对?皇权置喙呢?
然而当朱尔赤抬头的时候,就只看见袭红蕊幽深的面容,这种神情他?在崇文帝脸上见到过,在萧南山脸上见到过,在林儆远脸上见到过,如?今在袭红蕊的脸上,他?也终于见到了……
转头看向身边的群臣,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化为了泾渭分明?的两方,就连卞素,也选择了队伍,沉默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他?觉得现在的袭红蕊和之前?的林儆远没什么两样,其实也确实没什么两样。
这从来不是一场对?真相的追根溯源,只是一方对?另一方,以搞死对?方为目的的暴力倾轧!
所?以真相不重要,手段亦不重要,将对?方彻底碾碎才重要。
只是这之前?,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袭红蕊是不同?的感觉呢?
或许是因为她之前?收纳百官,安军定民的手段太温柔了,或许是因为她在面对?污浊时还保有清晰的愤怒和与?之割席的勇气,抑或是简简单单因为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不应该这么“坏”。
但他?再次看向袭红蕊莫测的脸时,才惊觉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那么任何人?所?用出的手段,都不会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呢……唯一的区别是什么呢……
袭红蕊看着?他?骤然卡壳的表情,微微一笑,还是如?往常般温柔道:“啊,是朱大人?啊,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大齐、北戎、后鲜中,我大齐与?北戎交壤最多,势若唇齿,唇亡则齿寒,联合后鲜抗击北戎,实在荒谬。”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