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第二天,德仁见他睡得不?安稳,叫他起来?的时候,他只是茫然?地睁了?一下眼。
德仁见他发青的脸色悚然?一惊:“陛下!您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老皇帝有些懵懵的,茫然?道:“想吐……”
德仁觑着他的脸色,丝毫不?敢怠慢:“太医!快叫太医来?!”
……
当袭红蕊收到消息,快步赶到时,老皇帝整个人?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吃什么吐什么,就算是药也喂不?进去,不?管喂什么,都会从口鼻中直接喷溅出来?。
哪怕早知道有这一节,看到此情此景,袭红蕊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真实的恐惧感,强自镇定地问太医道:“什么病,严重吗?怎么治?”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赶过来?,轮流给崇文?帝看完诊后,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面?面?相觑,却不?敢说。
袭红蕊快被他们气死了?,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看什么看!说啊!”
此时此刻,大概是整个太医院职业生?涯最艰难的时刻,最不?好处理的病人?得了?大病,太医院的每个人?都快要被吓哭了?。
“启禀娘娘,陛下可能是中风之?兆……”
“气淤血滞,血气不?通。”
“淤堵之?处在于脑中,不?太好治……”
袭红蕊深吸一口气,好治还找你们干什么!
不?过深刻理解太医院互相推诿,怕担责任的袭红蕊,尽力维持平静道:“那就把不?好的治法都给我用出来?,今日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担着,你们只管给我治。”
“医治无效不?算是错,但若是因为怕事推诿搪塞,耽搁了?陛下的病情,那我就要你们脑袋!”
太医院的人?真的欲哭无泪,皇帝脑袋拴身上,怎么能不?害怕担责任。
可看着袭红蕊宛若要吃人?的表情,他们也知道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医治。
袭红蕊看着来?来?回回的太医,和越发不?省人?事的老皇帝,双眼渐渐变得幽深。
她所需要面?对的最大风雨,终于要来?了?。
那你以为呢
老皇帝突然不省人事, 像是一颗巨型陨石坠落,顷刻间把整个朝堂砸得七零八落。
在此之前朝中很多大臣的犹疑徘徊,都是因为不能?确定老皇帝的?身体状况, 不能?确定他还能?活多久。
现在?这一记重锤砸下?来, 原本应该将朝局砸得更清晰, 身处局中的人却依然没有好过多少。
因为不知?不觉间,他们好像已经习惯袭红蕊了……
袭红蕊的?弊端, 大家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 她是个女人, 她是个女人, 她是个女人,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
但除了?她是个女人之外,好像也并没有别的?特别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 她是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发挥最稳定的?一个。
从能?力上来说,在?国家打仗的?时候, 双线作?战, 一边支持大军后备军需源源不断, 一边稳定内政, 有条不紊。
她的?安军之法?,安民之法?,利用?国债收币,重整货币信誉的?策略,放到任何一个宰相身上, 都足以让那个宰相名垂青史。
不要说那些无所事事的?宗室子,就算是把萧南山和林儆远单独拎出来, 同归一档,众人也没有什么话说的?。
除了?能?力还有用?人,作?为最高掌权者,会用?人是比单纯的?能?力还要重要的?一档能?力,而在?这点上,袭红蕊简直完美无缺。
她和别人相比有一件最让人安心的?特点,就是她很崇尚规则,既擅长制定规则,也擅长遵守规则。
她制定的?规则不是每一条都让人感到舒适,触犯规则的?处置手?段也很狠辣,但她可以做到的?最厉害的?一点就是,在?规则内诸行不忌。
所以她既可以容忍没头没脑,谁都敢顶的?朱尔赤,也可以容忍态度暧昧的?卞素,还可以容忍左右逢源的?邓义,以及被清洗过一片后,宛如惊弓之鸟摇摆不定的?萧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用?人简直毫无章法?,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给任何人活路,只要愿意去适应她的?规则,那么在?规则内,你尽可以选择做清流、干吏、混子,甚至一定额度上的?贪官。
她对自己人很好,不管选择做什么,都会给与之匹配的?待遇。
想做清流,她可以踩下?自己的?面子抬轿,比如秦行朝、朱尔赤,想做干吏,机会从不会少给,比如卞素和邓义,甚至你想混,她也不给你找事,白国公手?下?一群混子,安心养老,不会突然提出停发工资那种事。
至于想要利的?,她本身也不是很光明的?人,对自己人从不吝啬,甚至她还有一种比别人更强的?素养,就是她很“惜兵”。
对外人狠,但对自己人从来都很珍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