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观之,萧贼贪权,你林贼贪名,一丘之貉,还不如一个女人!”
林儆远身边的嫡系听此大怒:“匹夫!恩相与你有知遇之恩,怎敢为此忘恩负义之言!”
朱尔赤仰天大笑,双眼怒睁地看着他们:“好?啊,好?啊,开始威胁我了是吧,你们果然是把萧贼的伎俩学了个十成十!”
“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与谋,不用你们说?,朱某回去就上表请辞!”
“从?此之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百年之后,我看你们是否得偿所愿!”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满屋的人,一下子被?晾在原地。
朱尔赤的朋友卞素看了看四周,慢慢地站出来,对着众人拱手:“诸君息怒,朱兄的脾气就是这样?,发起怒来言行无忌,他气头上的话,当不得真的,在下现在就去劝劝他。”
说?罢对着众人拱手,也立刻跟着出去。
“且慢。”
林儆远叫住了他,卞素闻言立时止步,回身聆听教?诲。
林儆远上前一步,叹口气:“季真鲁莽,实在曲解我意,请卞兄为我言之。”
“今召诸位前来,其实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阻止陛下之策,而是你我心知肚明,如今那位名利双收的秦大人,曾阴害我等,并不像表面?那样?光明。”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方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防不可。”
“而若此策真有利于民,林某纵然冒着殒命的风险,也断然不会干涉。”
“只是林某还未开口,朱兄就已经断言了,如何不让林某痛心疾首呢?”
卞素听了,立刻点头称是,表示一定将林相的心,转达给朱兄。
等他走?后,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议了。
林儆远挥挥手:“大家今天先散了吧。”
众人顿时如蒙大赦。
只剩没?几个人时,季真焦急地看向他:“老师……”
林儆远抬手止住了他,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好?一个釜底抽薪啊。
不用担心
以前有萧南山那座大山压着, 众人喘不过气来,但也有强大的凝聚力。
现在这个压力骤然消失,他?们这边的人, 也瞬间失去了目标。
原本这个?时候, 应该立刻寻找新目标。
打到奸相, 重整朝局,革除弊端, 推行新政, 就是很好的新口号, 结果现在这成了皇帝和袭红蕊在做的事。
主昏才能臣贤, 清流们才会自然而然地凝聚到他?这个?副相身边, 共同对抗“奸党”“昏君”。
但现在?主突然贤了,那么他?这边, 就没有大义的旗帜去反对了。
他?终究只?是代理?皇帝行权, 君为?臣纲,只?要他?阵营里的人没有清晰的对抗意识,就会自然而然地重新成为?皇帝的臣子。
就算他?们心里仍然以他?马首是瞻, 他?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了。
突然间, 他?苦心多年织的网, 开始由?下?到上的溃散。
林儆远看向季真, 他?现在?可?完全信任的人不多,季真是一个?。
“去盯着袭家一家,我不信她,毫无破绽。”
……
最后一个?赏罚宴,意味着萧党案, 终于尘埃落定,凡是逃过一劫的, 感动得快要哭了,四处还愿。
袭红蕊却?在?这个?关头?,得到了一个?很炸裂的消息:她娘怀孕了!
白怜儿努力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高兴,虽然这个?时候,多个?小叔子分家产什?么的,一般人都不会太乐意。
但白怜儿现在?有玉华夫人的名号,手握整个?袭家的经济命脉,掌家大权,私房产业,还有一个?蒸蒸日上的娘家。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威胁不到她。
倒是林宝柱,最近整天跟天塌了一样,天天和袭母闹,不让她生。
袭母原来是宠他?的,但现在?她有了新宝,还是和甜言蜜语,知情识趣的二丈夫的。
再见林宝柱那人憎狗嫌的样子,不觉心中不爽,又有袭彦昌在?旁边扇风点火,回想起他?那人憎狗嫌的爹,不由?更加不喜。
林宝柱这个?过去的宝贝疙瘩,就这么失宠了。
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大了,也知事了,终于意识到,这一个?家,再没有他?能依靠的人了。
没了靠山的他?,终于学会夹紧尾巴做人,这些天甚至开始来讨好白怜儿这个?当?家二嫂了。
解决了这个?烦人精,白怜儿心中自然很畅快,袭红蕊却?很无语:“我娘那么一把年纪了,还能生吗?”
白怜儿很轻松道:“娘娘放心,妾身会找最好的大夫,时时看着的。”
袭红蕊看着她难掩喜悦的脸,陷入沉默,一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