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澜连连摇头,轻笑出声:“夫人,哪里的话,你?钻研出来的东西,都?是能改变整个国家命运的东西,以后青史,肯定会留下你?的名字。”
林绾难免觉得受之有愧,垂下眼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因为低垂下去的眼眉,她错过发?现,宁澜越来越敬佩的笑容底下,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
这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东西,或者说,他的爱妻,给他的每一项东西,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可这些互不相关,完全没?有联系,却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惊世之作”,到底是怎么从她那个贫瘠的小脑袋瓜里诞生的呢?
宁澜不动声色想着这个问?题,拿起图纸,突然间言语中带了些小心翼翼:“但是夫人,这些东西,你?确保没?给别人看过吗?”
听到这,林绾顿时?想起之前几?次失利,脸皮一烫,抬起头认真保证道:“没?有,任何人我都?没?透过,连凝梦都?没?有。”
宁澜立刻给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你?太单纯,又中了别人的圈套。”
林绾看他着急解释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一暖,抢先道:“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都?知道。”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
“所以我要将自己,全权交托给世子爷。”
宁澜看着她,大为感动。
抬起手,握住她的手,郑重道:“夫人,请尽管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两个人相视一笑,手指交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
白?怜儿的嫁妆,轰轰烈烈的晒了三天,寿昌伯府外,每天都?人山人海,挤着开?眼。
金银珠宝,陈设摆件,田亩铺子,使唤婢仆,车马行轿,园子宅邸,包罗万象,每个都?让普通人看着直流口?水。
“天哪,娶一个这样的老婆,这得是什么样的福气啊……”
“那还?用说,人家寿昌伯,可是皇帝的小舅子,有皇帝姐夫撑腰,娶这样的豪门女,也不奇怪,哎,我怎么就?没?那个好运,有一个这样的姐姐呢!”
“可叹,可叹,观玉华夫人之文章,何等清净秀丽的女儿家,也难免因这黄白?之物,俯首一粗鄙人家,什么寿昌伯,其实也不过是一介靠姐姐攀上富贵的奴仆罢了。”
人群中顿时?有人捂住那人的嘴,小声道:“你?不要命了!”
那人被捂住嘴,却依然满脸不忿,而像他这样的,还?不止一个。
要问?什么原因,当然是“夺妻之仇”了。
白?怜儿那首骈赋,被崇文帝点名表扬后,这篇文章,便流传到了各大书院。
得到此文的学子们,无不击节而叹,立时?把?玉华夫人,视为了红颜知己,为她写诗作赋的不知凡几?,甚至有人依照她的格律,写了一篇对文。
原想着玉华夫人这样高洁的人,定然不会像世俗女人那样,嫌贫爱富,讲究门楣。
自己或可凭借才华,得夫人垂青,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万万没?想到,诗投了千百篇,国公府那,也没?有一点动静。
然后冷不丁的,就?传来了玉华夫人,下嫁新得宠娘娘弟弟的消息。
新娘娘的出身,谁不知道,嫁进她们家,难道还?能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吗?
一时?间,玉华夫人的粉丝,大批脱粉,越看这些嫁妆越生气。
呸,原来也只?是一个谄媚俗流的女人!
玉华夫人本人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开?开?心心的准备婚礼。
皇帝特许她用公主的衣冠出嫁,华丽的花钗冠,每个细节都?展示着炫目的富贵。
白?怜儿看着自己镜中,再不见丝毫轻薄故态的脸,忍不住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反手握住娘亲的手:“娘。”
镜中的白?母,也是一身华丽的夫人装束。
现在她被提拔成了二夫人,国公爷还?准许她亲自去送嫁,想着能把?女儿亲手送上花轿,一颗心就?开?心的不得了,哽咽道:“走吧。”
白?怜儿依言起身,因为沉重的行头,身边的陪嫁丫头和喜娘,连忙搀上来。
一一拜别父母长辈宗老,敬奉诸天鬼神?。
等到日沉黄昏之刻,门外传来喜讯:“新姑爷到了!”
一群人立刻欢欢喜喜的,簇拥着新娘子出门,只?有新娘和新娘母亲泣涕涟涟,新娘依依不舍地告别爹娘。
见此情形,连老国公都?忍不住生出几?分不忍之意?,拍拍她的手,长叹道:“去吧,以后到了别府,记得要做好妻子的本分,不要堕了我国公府的名声。”
白?怜儿敛衣再拜,恭声称是,泪水萦睫。
一旁的新姑爷见新娘和家人出来,立刻跳下马来,走上台阶,展衣跪在新妇身边,对着岳父岳母郑重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