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大着胆子问:“姑娘,这个名字,比其它的好在哪呢?”
宋寡妇也嗫喏道:“红姑娘,寡妇什么的,听着是不是有点不太吉利……”
“哼哼~”袭红蕊得意地翘起下巴。
“你们现在想象一下,你们是刚从船上下来的走商、赶考举子或者其他什么,此时饥肠辘辘,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此刻摆在你眼前的有三家面汤馆,一家叫面面香,一家叫聚香阁,一家叫宋寡妇面汤馆,你会选择谁?”
宋寡妇:……
“宋寡妇面汤馆?”
袭红蕊一拍手:“对喽!”
媚儿:……
“为什么呢?”
袭红蕊嫌弃地看了两人一眼,嘁,什么都不懂!
宋寡妇面汤馆比其它两个的优势在哪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宋寡妇面汤馆一听,就像有个寡妇的样子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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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为什么多呢,当然是想和寡妇发生是非的多。
这世上天天讲礼仪讲道德的须眉丈夫,大多对女人犹如防洪水猛兽般厌恶和轻鄙,然而一提到女人相关,又忍不住像苍蝇闻到味一样,嗡嗡地叮过来。
一边觉得寡妇晦气,一边又容易对别人家的寡妇想入非非。
这市井交汇,三教九流的地方,做的是第一口面食生意,靠的是大量人流涌动,往来接待的未必有几个熟客,面馆的味道也飘不到食客嘴里。
作为第一吸人眼球的幌子,该写些什么,才能在如过江之鲫的各种汤面馆里,脱颖而出,一下子抓住往来食客的注意?
哈哈,当然是寡妇啦,试问哪个男人在瞅到寡妇这两个字时,能忍住不在心里翻咕一下。
在外面来回跑码头的,基本都是三教九流的男人,有这第一点的注意,事就成了一半了~
想是这么想,说不可能这么说,要不然多破坏她单纯泼辣小娇娇的形象,她可不敢保证今天马车里的谈话,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
于是袭红蕊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她们:“码头上来往的,多是背井离乡的游子,在外面一颗心无牵无落,最想念的,莫过于家的味道。”
“宋寡妇面汤馆,这么踏实又随处可见的名字,一听就让人想起自己的家乡,想到家中给自己做面的老娘,怎么能不让人亲切呢?”
宋寡妇和媚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红姑娘想的真周到啊!”
袭红蕊得意抬头,对呀,她就是想的这么周到呀~
所以当崇文帝来的时候,看着抱着纸张等他的袭红蕊微微发愣:“宋寡妇面汤馆?”
袭红蕊连连点头:“对!这是我们集体想出来的面馆名字,店开了,得立一块招牌,黄大官人,既然您会画园子,写字肯定也很好看吧,能不能……嘿嘿……”
崇文帝看她期盼又讨好的眼神,不由失笑。
不是他自负,这天下说起书画水平,他若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无数王侯公卿为求他一幅墨宝,苦求无数,这小丫头求来干什么呢?
哦,给一个叫“宋寡妇面汤馆”的面馆当招牌。
崇文帝捋着胡子看了她一眼,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也看着他,崇文帝摇摇头,罢罢罢,还是惯着她吧!
斜着眼睛看过去:“那还不快给大官人磨墨!”
“好,这就来!”
袭红蕊熟练地拉椅子,上茶,上点心,点香,磨墨,一条龙服务。
崇文帝坐过去,看着袭红蕊在旁边忙活。
小丫头真做事的时候,那股子跳脱劲就不见了,一对墨洇的剔透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水墨,两鬓垂下几缕如烟的丝柳。
素白的手指,在漆黑的砚台上研磨,一下一下,宛如墨砚上绽出的白玉兰,眼中极为专注,所谓红袖添香,不外如是。
崇文帝饮了一杯茶,只觉帘外落日,帘内静好,笑吟吟地看向她:“你对这家店倒是很上心。”
“那当然。”
袭红蕊双眼明亮地抬了一下头,似乎在相处的过程中对他放下了一些戒心,小声说起了心里话:“我想赚好多好多钱,然后给自己赎籍。”
崇文帝也意识到了这句话中更亲密的依赖,立时来了兴趣,有些好奇地问她:“那你赎籍要多少钱呢,卖簪子那五百两不够吗?”
袭红蕊有些沮丧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是相府的家生奴婢,相府也不差这几个钱,放不放全看主子恩典,若是主子不想,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就是这样,我才那么想帮世子妃做好铺子,希望有朝一日讨得主子欢心,念在我的功劳上,把我放出去,以后堂堂正正做人,光明正大嫁一个良人,再不做奴婢了,结果弄成现在这样。”
“我的这番心思,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怎么裴三也不理解呢?他和凝梦回去,一定会告我的状,世子妃一生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