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霈齐说得天真自然:“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以前说过,妈妈是他的心脏,我们都是妈妈的,妈妈给了我们一个家,所以我们都和妈妈姓林!”
林溪愣住,这,真的是那个冷漠阴郁的男人会说的……情话?
林溪连连摇头,她宁可相信林霈齐认错了人,也不肯相信那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块会为了她把姓都改了。
两个人走回病房门口前,林溪弯下腰看着林霈齐:“佩奇,我和这位闻先生想单独聊聊,你在门口等我好不好?”
林霈齐:“那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吗?”
林溪脱口而出:“不行,冬天不可以吃!”
林霈齐先是难受地瘪瘪嘴,随后笑着反应过来——太好了,妈妈还是那个妈妈!
“那我回去吃薯片可以吗?”
“只可以吃半包。”
林霈齐听后,开心得连连点头,乖乖地站在门口。
林溪推开门走进病房。
房里的窗帘全被拉上了,光线暗沉。
闻陵半躺在床头上,他的右手输着液,左手伸长想靠近病床旁边的小柜子,小柜子上放着一个水杯和水果,还有其他的常用的酒精棉签一类东西。不知道他是想拿什么,因为柜子放得太远,始终够不到。
他有些吃力地探出身子,输液管里的液立刻开始有红色的血迹回流。
林溪赶紧走到床边柜子前:“你是要拿什么吗?”
闻陵没说话,目光落在水杯上。
林溪赶紧把水杯递给闻陵。
闻陵喝了口水,却没有跟她道谢。
林溪有些尴尬,客套地找话题:“闻先生,你现在好些了吗?”
闻陵这才放下水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
头顶芒刺般的视线,她现在才算是理解林霈齐说的“爸爸会冷冷地看着人”的意思了。
闻陵没有回答林溪的问题,他问她:“为什么要救我?”
林溪差点脱口而出,为了十亿人民币!
到底还是克制住了,她低下头,组织了下语言:“任何人路过都会帮一把的,反倒是你,当时为什么会直直地朝着那辆货车冲过去?”
闻陵平淡无波地吐出两个字:“想死。”
林溪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接,她扯了扯嘴角,试图劝慰他:“人生总是会遇到大大小小的问题的,如果熬不下去的话,您也可以想想自己的亲人……”
闻陵打断她:“我没有亲人。”
林溪懵住。
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现在甚至连健全的身体都没有。
要让这样一个人活下去,除非给他新的希望……
林溪沉默了许久,闭了闭眼,像是豁出去了一样说出口:“其实你有。”
闻陵蓦地抬头,认真地盯着她。
林溪顶着他视线里强烈的压迫感,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有个五岁的儿子,叫林霈齐。”
闻陵盯着林溪,半晌,忽然嗤笑出声。
这是林溪第一次看见闻陵笑,他已经不像在雪地里时那么苍白虚弱,薄薄的唇上难得地有了血色,阳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好看得不像真人。
林溪想,他笑起来真好看,前提是——如果那笑里不带上嘲讽的意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