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音好奇,又不想开口,于是她旁侧敲击地跟爸爸表示自己的好奇,她爸就替她开口了。
秋收过来,没那么忙了,叶平川难得坐下喝茶闲坐,他慢悠悠地说:“着急做什么,家里这么多房子又不是住不过来。”
叶平川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粱远山从乖宝那儿得了好处,杨文科的事情还没办完,他们万一要走了,他找谁说理去?
于是,粱远山祖孙俩就在叶家村住下来。
秋收忙完,叶家村族学孩子们都回山上读书去了,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四五六岁的小孩儿。
谭文森今年七岁,他自觉自己和叶家蒙学里的孩子不是一块儿的,也不爱和他们一起,他只喜欢跟着叶南音。
他和叶南音都是喜欢自己待着的小孩儿,谭文森说是跟着叶南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有些时候两人一天都说不了两句话。
谭文森偶尔发现,叶南音会盯着他出神,再仔细分辨,好像不是看他,而是单纯的放空、发呆。
许静私下跟丈夫说:“简直怪事,人家都说一闹一静才搭配,没想到两个都爱说话的小孩儿居然能玩到一块儿。”
叶定国向来不喜欢别人家的男娃靠近女儿,谭文森除外:“他们那叫什么一起玩儿,那就是一人待一个地方,各玩各的。”
谭文森向来独立,粱远山有时候出门,交代一声就走,谭文森留在村里,人生地不熟,一点不觉得害怕。
开始美人还想欺负他,后来不知为什么,美人看到他就绕道走,还两次扒拉叶南音,想回山上了。
叶南音不急,再等三天就回山上。
清明节的时候,她送过一张红符给一位叶家的老人。
三天后,那位老人的女儿亲自过来报丧,她含着泪笑:“今天早上我爸走的时候说,病歪歪这么几年,今年这大半年过的最快活,想出去走走抬脚就走,想吃什么好吃的都能吃。”
“我爸,他是笑着走的,他说叫我替他谢谢您。”女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走。
许静抹泪,起身送人出门。
屋里只剩下两个小孩儿,谭文森问她红符是什么。
“红符啊,就是红符,没什么特别。”
“你骗人!”
七岁的谭文森,某些时候经常露出小大人的表情,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儿。
比如,他生气时,肉嘟嘟的脸颊鼓起来,无声地表达他的态度。
经过这几天相处,谭文森已经彻底相信叶南音的本事,他想为姥姥求一张红符。
自从妈妈去世后,姥姥经常生病,卧床不起,今年医生两次暗示他们,姥姥可能活不了多久。
如果有红符,能让姥姥剩下的日子里过的舒心些,姥姥和姥爷肯定很愿意。
“红符是给将死之人用的。”
沉默了半晌,谭文森才说,他知道。
叶南音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菩萨,她没说不给,也没说要给。
她去找妈妈,她要回山上。
“去吧,四方园里的晚桃子应该都熟了。”
第二天,许静带着女儿去山上,把还留在山下的美人也带回去。
谭文森没有跟,他等姥爷回来。
粱远山当天下午回来,给叶家人带回来一个消息,杨文科调职到林业局,昨天到任就被派出去公干。
“现在粮站的负责人是谁?”
“还要求我们捐粮食不?”
“新上任的领导人怎么样?”
……
叶家人一堆问题想问,粱远山挑着能答的都答了。
粮站现在的负责人是原来的副站长,人还不错。捐粮食的政策还有,不过不强制,主要看自愿。
听到这里,叶家人松了口气。
叶伟说:“我们公社的粮食都分到社员手里了,既然说捐粮食全看自愿,大家回去自己想一想,要捐的话,回头把粮食送到公社做个登记。”
围在八卦楼前的叶家人散了,谭文森上前跟姥爷说红符的事。
将死之人吗?想到老妻,粱远山红了眼眶。
“好孩子,你想的对,你姥姥……”粱远山叹息道:“如果真的时日无多,我想她肯定愿意健健康康地活着。”
“叶南音不给我。”谭文森有些郁闷。
“你别操心,我去跟他们谈。”
听说他们想要红符,叶平川说:“红符是南音自己的事,你们想要,找她说去吧。”
“我们能去叶家祠堂?”
“当然不能,不过你们能去四方园。”
除了祠堂之外,四方园不阻止外人进去。
粱远山带着外孙上山,赶在傍晚前到山上。
叶家族学刚下课,族学的孩子个个一头大汗,好像是做了什么重体力活。
今天的老师是个石匠,抬石头,打石头,当然累了。
上山的山道,就是一代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