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黄沙带着巨大的力道,楚宁和谢子玉整个人被掀了出去,楚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身体仿佛散了架,嘴唇更是干裂到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想要喝水,一股温热的液体突然涌进嘴里,楚宁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味道有些奇怪,鼻息之间更是缭绕着淡淡的腥味,楚宁猛地睁开眼,看见谢子玉正将自己的手腕放在她的嘴边。他给她喝的竟然是自己的血!
楚宁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要吐出来,却听到他嘶哑的声音慢慢响起:“你若吐了,我的血便白流了。”
楚宁的动作顿时僵住,她转头看向他,此时的他满身黄沙,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手腕上鲜血淋漓,唯有一双眼尚有些许清明。
她想起第一次天谷初见,他长身玉立,宛若天人之姿,杀伐果断,与现在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时她不曾想到,这个几次三番想要杀她的人,有朝一日会与她同生死共患难,更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会为她舍生忘死,把最后的生机留给她。
她往四处望了望,仍然是满目黄沙,不见一丝生机。
“这是第几日了?”她的声音干涩嘶哑。
谢子玉摇了摇头。
楚宁拍掉脸上的沙尘,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她看向谢子玉,轻声道:“我们不走了吧,能死在一起,也是缘分,黄泉路上,并不孤单。”
谢子玉一怔,随即笑了,他伸手理了理楚宁蓬乱的头发,凤眸中星光点点,含笑点头道:“好。”
楚宁放松地躺倒在地,渐渐陷入了昏迷,只是,昏迷之后,她隐约感觉到他又将手腕放到她的嘴边,逼着她喝下温热的液体。
“阿宁,活下去。”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不……”她用残存的意识发出微弱的抗议。
许久之后,她被人搂进怀里,那人的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被救
楚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帐篷里,喉咙里浓重的干涩已经褪去,她的手指动了动,眼中浮现出一层薄雾。
她没死……那么,谢子玉呢?
“醒了?”帐帘被掀开,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楚宁侧过头,往门口看去,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眉目俊朗,气宇非凡,身着一袭青衫,手中端着一碗粥。
“是你救了我?”楚宁坐起身来,声音尚有些嘶哑无力。
“是你们命不该绝,我们的商队正巧路过,便把你们救了,在下穆寒,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女扮男装在此。”那男子微微一笑,问道。
楚宁的眸光闪了闪,他竟然认出了自己女扮男装,商队?什么商队会选择走死亡沙漠?
“小女子宁楚楚,穆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于心,不知我夫君在哪里?他的身体比我虚弱,可有性命危险?”楚宁的眸中浮现出一抹真切的忧虑。
穆寒一笑:“原来那是姑娘的夫君,难怪他会用自己的血来为姑娘争取生机,他亏损太过,还未醒,不过已无生命危险。”
“他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楚宁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他就在隔壁,姑娘先把粥喝了,有了力气,才能陪在他身边。”穆寒将手中的碗递给楚宁,柔声说道。
楚宁感激地接过。
喝完粥后,楚宁在穆寒的陪同下,到隔壁帐篷,她一进去,就看到谢子玉安静地躺在床上,他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乍一看,还以为他已经没了生息。
楚宁想起昏迷中他喂她喝血,原来那时他说好是骗她的,他想要她活下去。楚宁的眼中倏地浮出泪花,她走上前,坐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唤道:“夫君……”
她的关切是真,泪眼也是真,穆寒见了,出声问道:“听宁姑娘的口音是大虞人士,怎会出现在沙漠里?”
“实不相瞒,我和夫君本在瞿城经营一间小酒馆,小女子从小便有隐疾,近日发作得厉害,看了许多大夫仍不见好,听闻北越有一个鬼医,医术超群,夫君救我心切,这才想着从沙漠抄近道去寻鬼医救治我,没想到不仅迷失了方向,还遇上沙暴……”楚宁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倒也听不出破绽。
“原来如此。”穆寒点了点头,“这鬼医我倒听说过,据说住在火莲山上,距离此地不过三百里,等姑娘的夫君醒来,不妨一起前去看看。”
“当真?”楚宁的眸中绽出一抹光亮。
“我也只是听说,不敢确信,北越虽然不比大虞地大物博,可要寻找一个人亦如大海捞针,有个线索,总好过盲目寻找。”
“穆公子说得是。”楚宁颔首。
“我们的商队明日便会启程,宁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们还可再带你们一程。” “那楚楚就先谢过了。”楚宁朝穆寒作了个揖,感激道。
直到两日后,谢子玉才醒过来,彼时商队正停在一个树林里休憩,楚宁在河边洗脸,穆寒的随身侍女第一时间来通知她。
楚宁快步走回马车,掀开帘子,见谢子玉半坐着,脸色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