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睛瞪大,大牛紧张起来,奶,我不问你,你冷静点,别紧张,来,深呼吸。
老太太果真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是声音急促的说道,走,回家,回家找你三婶。
奶,你刚醒过来,大夫说
送我回去。老太太说完就起身,大概起得太急,身子晃了晃。
大牛赶紧扶住她,奶,你别冲动,我带你回去,这就带你回去。
他叫大宝去拿药,自己重新背起她,将人放在门外的牛车上。
牛车重回流芳巷,老太太休息了一阵,能自己走路了。可大牛不放心,依旧背着她进了家门。
梁氏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
刚才她也被吓到了,在家里一直坐立不安,看到老太太没事,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但关于舒予被流放的事情,她是提都不敢提了,只是扶着老太太进屋休息。
然而她不提,老太太却不可能当不知道。
她喝了两口水,让大宝带宝丫和三丫在院子里玩,这才看向梁氏,眼神严厉到凶狠,你把你在唐家的事情,给我再说一遍,原原本本的,不准多添加一个字,听到没有?
她知道梁氏嘴皮子利索,但也喜欢夸大其词,她怕她在这中间说漏了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
叫他们都回来
老太太到现在还不相信阿予会被流放,明明,说好了去西南寻找她师父的,说好了最多半年就回来的。
梁氏没想到她还要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娘。
快说。老太太死死的捏着拳头,瞪着眼睛看她。
梁氏不敢耽搁,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去唐家,故意气唐母,惹得她情急之下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事关重大,她这回是真的一点隐瞒都不敢有。
大牛在一旁听得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着还在复述的三婶。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是知道家里可能出了事,却不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别说老太太,连大牛也不相信。
老太太身子再次晃了晃,梁氏赶紧扶住她,娘,我知道的都说了。但是我觉得唐秀才他们也有可能看错了,你想啊,他们也才见过阿予几面啊,认错是正常的。他们自己都不敢肯定,我觉得阿予肯定是去寻找她师父了,一定没事的。
这话也就安慰安慰彼此了,要真的没事,那也太过于巧合了。
阿予说她要去西南,流放的地方就是西南。
阿予前几天才离开,舒家前两天就被流放了。
阿予说短时间内回不来,那流放的人,谁短时间内能回来的?
老太太克制不住,眼眶泛红,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梁氏心惊胆战的,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就算知道阿予被流放了,又能做什么呢?
是啊,能做什么?
老太太一时也没了主意,她抬起头看向大牛。
大牛慢慢的消化这震惊的消息,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说道,奶,这件事情,最起码得先告诉二叔二婶,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总归不能不管阿予的,是不是?
当然不能不管阿予。老太太连连点头,然后叫梁氏,你快去宁水街,叫老二和老二媳妇回来。
梁氏这个节骨眼上一点都不敢偷懒,着急忙慌的站起身就出门去了。
院子里三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家里出大事了。
老太太又休息了会儿,路二柏和阮氏以及大丫都回来了。
梁氏没说具体情况,所以三人都一头雾水的。
进了门,路二柏看老太太脸色不对劲,急忙上前问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老太太摇摇头,看到儿子回来,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再度翻涌,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老二,老二啊咱们的命咋那么苦啊。
路二柏几人都惊了惊,老太太一向好强,几乎没怎么哭过,这回竟然哭得这般失控。
娘,发生什么事了,您别急,慢慢说啊,我们都在的。
老太太说不出话来,她撇过头,让大牛来说。
大牛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缓慢又清楚的将事情给交代了一遍。
他声音落下,整个堂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路家人不敢相信
半晌后,阮氏砰的一声,双腿发软跌坐在地,双目失神,嘴巴微微抖动,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大丫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蹲下身去扶她,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一般,娘,没事的,肯定是弄错了,不会的。
路二柏长久的沉默,只有放在桌子上的手越收越紧,直至掌心出血。
老太太抹了抹泪,我刚才想过了,这件事情我们都还只是听说。我们回村一趟,去仔细问问唐秀才,当时到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