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这么一抬眼一瞬间的功夫,不远处已经有人看到她,并且认出她来了。这会儿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震惊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震惊的唐文骞母子
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路家二丫头?唐母震惊的扯住身边唐文骞的衣袖,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低声喃喃的问。
这个时辰,城外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舒家被流放这么醒目的队伍,还是会让来往的百姓停下驻足。包括正在城外的唐文骞和唐母。
而舒予,就如同那位矮个子官员猜测的那样,就算站在最后面,即使低垂着头散乱着头发,却也是舒家人当中最醒目的那一个。
所以原本就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两个人,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立刻捕捉到了她的样貌。
不敢置信的不止唐母,唐文骞也差点克制不住上前去。
如今正是八月秋闱的时候,唐文骞是来参加乡试的,一个月前他就已经来了府城。
只是唐家家贫,就算唐文骞自己也在抄书写字贴补家用,可跟一些大户人家还是不能比的,所以他身边至今没有书僮小厮。
这次进城赶考,他原本也是打算一个人来的。但唐家父母不放心,这一去就要一个半月,他又要进行最后的复习,又要准备科考事宜,还要照顾自己。
琐事缠身,哪里还有功夫读书?
然而那些时日唐父接了份活计,工钱丰厚,他一时走不开。
唐母这才自告奋勇,跟着唐文骞来了府城。
唐文骞也是第一次来参加乡试,虽说也曾问先生打听过情况,但还是有所疏忽。比如客栈没了房间。
不过他们要在府城至少一个半月,其实还是去租个小院子更加合算。
只是唐文骞带着唐母,肯定需要两间房。其他学子若是带著书僮小厮,就算只租一个房间也是可以的。
原本他们就来得迟,再加上还有硬性条件,这找来找去的,也没找到合适的住处。
后来唐母听人说,城外距离近的一些村子,也是会出租的,而且租金便宜。
但唐母有些顾虑,城外总归诸多不便。而且村子里吵吵嚷嚷的,会影响到自家儿子。
倒是唐文骞无所谓,他家就在上石村,这样的环境并不会影响到他。而且对方既然出租,肯定有经验,村子里租的学子也不会只有他一个,说不定遇上了,还能相互交流学问。
唐母被他说服了,答应下来,就去城外最近的村庄一户人家租了两间房。
两人住在城外,其实也还算清净,甚至还能沉淀下来,不会被城里的气氛搞得心情浮躁。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乡试也如期开始。
前日,是唐文骞考完最后一场出来,昨儿个他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今天是打算进城看看情况的。
乡试榜单要等九月初才会张贴出来,他们还会在这边停留个十来天等候消息。
唐母自打来了府城,还没仔细逛过。如今儿子考完试,她就想进城转转,看看有什么东西需要买回来,毕竟难得来一趟,总不能白来。
谁知道走到城门口,就遇到了流放队伍。
他们自然是站在一旁给人家先行的,顺便打量这些人。
回江远县
唐母还十分的感慨,毕竟这一排人都是女眷。
谁知道这看着看着,竟然看到了一张略显眼熟的脸。
唐母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结果扭头看向唐文骞时,后者也是眉头紧拧的模样。
唐文骞捏了捏手,扭头问一旁的行人,敢问兄台,刚刚那批流放的犯人,是谁家的女眷?
这你都不知道?舒家啊,舒知府家。
舒家,唐文骞当然知道舒知府被抄家流放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们今天就被流放西南去了。
唐母耳朵尖,陡然想到什么似的,忙问道,舒?哪个舒啊?
那人狐疑的看了唐母一眼,你连咱们前知府大人是哪个舒都不知道?
唐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有些震惊的拉着唐文骞说道,舒,舒予的舒啊,她是不是
唐文骞蹙眉,压低了声音,娘!
唐母立刻闭上嘴,但还是想要弄清楚,她问那路人,那你知道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姑娘是谁吗?
路人,那我怎么会知道?反正要么是舒家的夫人妾氏,要么就是舒家小姐。
唐母还想再问,唐文骞已经拉着她走了。
他们没再进城,唐文骞遥遥的看着走远的流放队伍,神色凝重。
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了,唐母才小声的说道,文骞,你说那是不是就是路家二丫头,还是只是长得相像的人?可路家二丫头不是在江远县吗?怎么就突然出现在府城,还在流放的队伍里面?
唐文骞一直都没说话,唐母见他脸色不太好看,说了几句后到底闭上嘴了。
只是方才的那一幕,却一直冲击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