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是吧,他记住了。
不拼别的拼口气,他也得早点儿好起来,叫这些人知道他不是个傻子。
宋瑾端起碗,闷了一大口。
大有种喝酒的豪气。
◎食品厂招工。◎
宋瑾从南方来, 家里条件又算不错,平日里吃的最差也是白米粥,大多数时候这米粥里都加了鸡丝、瘦肉, 汤鲜米糯,在这秋意愈浓的傍晚,喝的浑身发暖, 惬意至极。
来怀安县他带了经常照顾他的保姆, 饭食上不比从前, 但也没差太多。
到东风公社就不一样了。
宋瑾早做过心理准备, 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接过饭时,脸上还是笑的, 全是脑袋懵着, 因为做不出其他神情。
粗粝、磨口,难以下咽,吃饭不再是叫人放松舒适的事儿, 变成维持生命的东西。
吃这些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宋瑾无法接受,但去瞧见那些河东大队的人狼吞虎咽,一点残渣都不留下,宛若珍馐。
他心绪复杂之余, 麻木的吃了几日, 虽不习惯, 那也能吃得下了。
直到这两天生病, 骨子里的拗性又冒了出来,不肯吃下去。
明知道自己应该多吃点儿东西,提起精神, 才能快快好起来, 可食物到了嘴里却咽不下去。
身体已经难受至极, 实在不愿胃再受罪。
这会儿也是憋着一股气,决定捏着鼻子忍下,补充点儿体力,早日站起来。
不然谁知道这些人背后怎么议论他呢!
宋瑾根本没把这白糊糊放在心上。
换了个人来给他做饭?
都在河东大队,情况不过是左手换到右手,能有什么区别?
可一入口,面汤直接滑进了胃里。
他还发着烧,嘴里又干又热,对食物的口感既敏锐又挑剔,但这没什么味道的面汤,却意外的满足了自己的味蕾,体内烧着的火好似也被压着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口气他直接喝掉三分之一,胃里有了东西,精神也好起来。
宋瑾将面汤拿开,瞧着这卖相凄惨的面汤,感到十分意外。
这会儿仔细看了,才发现是白面煮的汤,还有细小的蛋花。
不会是河东大队真的特意弄的白面,又专门找人煮的吧?
宋瑾心底浮起愧疚,河东大队的情况他不算彻底摸清,但也称得上了解,白面对他们来说可是奢侈品,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
他这一碗,也不知是吃了几家的口粮。
徐清见他不动,把装着酸豆角的碟子递了递,“是不是觉得没味儿?配着吃吧。”
宋瑾犹豫过后,还是拿起筷子夹了酸豆角放入嘴里,只一口,眼前便亮了。
如果说面汤是唤醒了他的身体,酸豆角就是丢进他身体的炸弹,叫他一个激灵,开始渴求更多的食物填补身体的空虚。
夹一粒酸豆角,再喝上一口汤。
宋瑾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头自己拿粮食补上吃的这些东西就行了,他是绝不愿放下手里的面汤的。
他又要动作,徐清把小碟子放在了床沿,“那你慢慢吃,我外面还有事儿要忙,吃完叫我拿碗筷。”
这一粒一粒的吃是想急死他么?
全然忘记他刚到河东大队时,吃饭也是这样。
宋瑾脸上挂起客气的笑,“那你去忙吧,麻烦你了。”
心里却憋着气,忙什么?忙着议论他?
他在这儿躺了几日,徐清有没有什么要忙的他还不清楚?
转念又想,他不该跟徐清计较。
毕竟自己的话徐清也听不懂,傻子看别人也是傻子。
宋瑾自我安慰着,感觉好了不少。
慢吞吞坐起来吃完了这顿饭。
宋满冬听徐清说他吃下了,便不做停留,回去继续做他们的晚饭。
·
宋县长倒下几日,瞧着都叫人提心吊胆的,大有熬不过去的架势,好起来却很快。
隔天就能站起来在院子里透气了。
跟大家往常的经验截然不同,俗话都说病去如抽丝,都还以为宋县长要再卧床几日呢。
张大队长说是宋满冬的功劳,叫张大娘送了三日口粮过来,托她再做几天。
徐清则是道,“他底子好,就算累倒或者是发烧,熬一两天就好了。”
“这么多天没好,可不是因为这点儿小病,是在心病上。”
不过他也有困惑,往常不是没遇上过这样的病人,但都是对症下药,才除去病根的。
宋县长这些日子可是他在照顾,也没发现别人来看他,难道自己躺着想通了?
徐清不解,但也没去追问。
换个普通的病人他还会多聊几句,但县长这种身份的人,想法岂是他随便打听的?
别瞧着他们看起来和善,发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