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男都不免头皮发麻。
陆许山来了兴致,又问,“那他们走了,咱们是不是能去河西大队?”
宋满冬看向他。
赵胜男面带隐忧,“你怎么会想要去河西大队?”
陆许山理所当然道,“河西大队看起来更有钱啊,他们工分不是三毛二吧?”
姚娉婷吸了口气,动摇起来,“去年分账满工三毛六。”
要是从前她可不将这四分放在眼里,可她现在上工一天才给两毛钱。
四分抵得上她锄两个小时地了。
赵胜男连忙站出来,先说陆许山,“向往更好的条件没错,但抛弃咱们的同伴可就不合适了。”
“既然一开始选了河东大队,就要从一而终。
不能总想着别的大队有钱,别的大队好。
攀比是没有尽头的,到了河西大队,说不定又觉得什么河中大队、上阳大队好,一路想着往别的大队去,什么也做不成,什么也得不到。”
宋满冬是赞同她的,当下也帮着说了两句,“未必富裕的大队就适合咱们。河东大队虽然工分低,但大队长明事理,其他办事员也不是欺压人的性子,咱们挣的是少,可既没勾心斗角,也没八方烦恼。”
她的肯定叫赵胜男又多了两分底气,豪气冲天开口,“换来换去到了富裕的大队那也是人家大队上的人有本事,说不定还会嫌弃咱们呢!
把河东大队拉扯起来,那才叫厉害!”
“区区四分的差距,咱们七个人加上河东大队一块儿努力,难道还追不上?”
陆许山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听着,捕捉到关键词,眼睛一抬,来了精神。
“你说的对!”他当即就站了起来,“我去催催我爸化肥的事儿。”
赵胜男无奈道,“让你努力,不是叫你爸努力。”
“我在努力啊。”陆许山仍是一副自信的模样,从不怀疑自己做的事情合不合理,“我爸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不管是我弄出来化肥,还是我爸弄出来,结果不都是帮河东大队拉来了么?”
“我自己做和我叫我爸做都一样,都是我凭自己本事。”
宋满冬听的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
想也知道陆许山他爸的本意绝非如此。
赵胜男琢磨着,化肥要是真那么容易弄出来,也不会到现在都还稀缺。
陆许山他爸出手,应该也不大可能,便哄陆许山,“也行,那要是成了,算你立大功。”
“等着瞧吧。”陆许山得意,“我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宋满冬心想,你也不缺。
真是一物降一物。
饭罢尽兴,徐清才慢吞吞道,“卫大夫准备好了。”
其他人唰唰的转过头,徐清告诉他们,“明天会在晒谷场摆桌问诊,叫有疑问的都去找他,他会给出诊断,还不认同的可以到县医院检查。”
姚娉婷小声问他,“真的没问题?”
徐清沉默了下,神态微妙,“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他原本是瞧不上卫大根的,嘴上没说,但心底还是有一股子傲气在的。
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发现卫大根虽然不如他知道的东西多,但也在这么多年的治病生活中摸索出了经验,遇上问题自有解决办法,绝非草包。
姚娉婷放下心来,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卫大夫没有给别人看错。
她提议,“那明天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现在大队上的活不多,她也不必那么积极。
要不是怕犯懒没攒下工分,落得月月靠家里救济,姚娉婷都想在家歇了。
不过她一天也就那点儿工分,歇会儿影响不大。
赵胜男想了想,“等中午去看吧。”
她跟陆许山没那么清闲,他俩是被张兴旺算在开荒的队伍里的。
几人说着,才开始收拾碗筷。
宋满冬则是熬着豆沙,开始蒸馒头。
豆沙包用的是大红豆,煮熟后捣几遍,不必太细,一半豆沙,一半粒状,能团成球就行。
宋满冬喜欢捏紧实一点儿,再用皮严密的裹起来,包的圆滚滚的。
蒸熟之后便是漂亮的碗状,发过的面蓬松,里面跟豆沙嵌合,外面却膨大起来。
掰开一个,能看到食指厚的包子皮呈蜂窝状和热气腾腾的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