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做点儿辣椒油。
这样赵胜男他们想吃可以自己往碗里放。
门外孩童的嬉闹声作伴,宋满冬磨了两个半碗辣椒粉,才停下来。
叮叮铃的自行车铃又传了过来,还有孩子们追着自行车惊奇的欢呼。
宋满冬先是心里一提,跟着又定了定心神,露出些无奈的神色。
赵胜男提的次数多了,也叫她记挂起来。
“宋满冬!”邮递员的声音响起。
宋满冬纳闷一瞬,寄往研究院的分明是以赵胜男的名头,跟着反应过来,或许这是给她的信。
她从邮递员手中接过,看到落款的名字,脸上露出真切的笑。
寄信人是林芝,厚厚一沓,想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她还是搁下手中的活,先打开看了。
入眼先是林芝漂亮的字,关心的问她下乡情况如何,跟其他知青相处是否融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渐渐的字迹就变成了另一种。
是张兰兰写的。
宋满冬一眼就瞧出来了,她的字总是满格,张牙舞爪的。
“我觉得林芝多余担心,就是我们俩过不下去,你也有办法过的。
不寒暄这个了,我跟你讲,你走之后出大事了!”
从她用力的笔迹就能瞧出她的激动。
好在她已经写成了信,不必等她一句一句慢慢的转述,宋满冬直接便能看。
看过一行,宋满冬也明白是什么事儿了。
宋满盈逃了去新疆的火车,没去下乡,这她不意外。
明明事情已经非常严重,她被许多人关注着,做了逃兵必会第一时间被发现,再叫人将她带回去,宋康平夫妻也会被连累。
怎么想都是损人不利己,但宋满盈就是做的出来这种事。
“火车开到下一站,就有人打电话回来说送宋满盈逃跑的事,当天就有革委会的人上宋家找人去了!
你爸妈都没反应过来,他们说这事儿不知情,但是吧,没人信。要我我也不信,他们可是能伙同宋满盈骗你下乡呢!”
张兰兰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幸灾乐祸。
宋满冬想,这次宋康平夫妻可能真不知道。
毕竟他们还要面子,又有工作,经历过好几轮思想检查,可不会这么糊涂。
更何况宋康平到处巴结,还想升职呢。
张兰兰这么说,显然也是知道不是他们做的了。
那只能是宋满盈暴露了什么。
“革委会的人翻遍了你们家,又去火车站问,到处都找不到,但是也确认了几次她确实不在火车上。
你猜她去哪儿了?”
宋满冬猜不到,但眼睛一扫就看见了。
“她真是脑子不清醒,竟然跑去找男人!”张兰兰吐槽着。
“她找了个叫陈方武的同学,想跟人家结婚,躲避下乡。
但她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敢接收啊!都知道她思想不端正了,还把她娶回家,是觉得自己过的太好了?
结果她还真跟那个陈方武结婚铱驊了。”
“可惜,革委会的知青办还是把她带走了,并且把她当做了典型,痛斥她这种行为——
下乡那是为了祖国做贡献,为了帮扶农民,是让人骄傲的事,逃避是为人不齿的。
先辈面临枪林弹雨尚且用血肉铸成钢铁长城,吾辈怎可在这点儿小事上退缩?若叫他们知道自己护着的土地上生养出这样的鼠辈,定然失望至极。
青年人就当有不怕苦难的精神,砥砺前行的勇气,民族的未来在我们肩上,民族之路在我们脚下。农村将来是什么模样,不是上天给的,是靠我们改的。这些事我们不去做,要等谁来?
……
报纸我给你附上了,还是林芝写的。
林芝在家里可不是这么说的,骂宋满盈骂的可狠了!”
宋满冬从后面一摸,果然拿出来一张裁下来的报纸。
她失笑的摇头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