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件事上一世发生过。
可……那明明是半年后的事啊!
宋满盈猜测道,“你想诈我是不是?”
“信不信随你。”宋满冬却不多说了,“他跟我说,我和他结婚就不用下乡了。”
“我还送了他一簪子。”
“你不要脸!”宋满盈气急败坏的扑过去想打她。
宋满冬笑意盈盈,“你急什么?你又没跟他处对象,也没打算嫁给他。”
她扣住宋满盈的手,将宋满盈甩开,力道之大,直接把宋满盈推到了地上。
这才拍了拍自己的手,“我说过,我不会对你们留情面的,怎么不听我的话?”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办今晚的正事了。”宋满冬走到门边,给外面的人开了门,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册子。
“屋里靠东的那张床,还有那张一米二的桌子,红色的那个箱子……”
许凤来瞧着几个壮汉进门,手里还带着斧头,上前拉扯着宋满冬,“你干什么?”
宋满冬掰开她的手,又看了一遍卧室的情况,“刚刚说的那几样,给我砸了。”
说完才扭头看许凤来,“放心吧,不会动你们的东西。”
“但我的东西,一点儿也不会留给你们,哪怕是我不要的。”
◎宋满冬,你肯定会后悔的。◎
“就几块板子?”
“我跟你爸差你那点儿东西?”许凤来气的喘着粗气, “好!你砸!是你的你都弄走,我不稀罕!以后你也甭想着找我和你爸要东西。”
她说着走到桌子边坐下,扭头看着阳台, 唇角绷着,面皮时不时抖动一下,俨然气狠了。
“你是不差。”宋满冬翻着手里的册子, “但是你从来没给过我。”
“这些还是我自己买的, 我都有记账。”她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本。
“怎么可能!”许凤来本能反驳。
宋满冬记忆尤深, “十二岁时, 我刚到这里,宋满盈不愿意跟我挤在一起, 你们给我搭了两个箱子做临时床铺。”
“说几天就给我买张新床, 可是后来又说我平时住宿舍,一个月回来不了几天,凑合一下就行, 后来再也没换过。”
几年前的事,许凤来已经记不大清了,“你想换床跟我说就行了,我能不给你换?”
宋满冬不接受她的指责, “你们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我来说?”
“对了, 那时候你们将来有出息的那个女儿, 还对我说, 这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没有人欢迎我。”
宋满冬一直都清楚,她不像宋满盈, 笃定自己只要闹, 只要开口, 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在宋家提出请求,得到最多的是责骂和毒打,她怎么确定十几年不曾想起过她的父母,在她开口提要求之后,会满足她的愿望,而不是嫌弃她,把她赶回去。
当时她以为后来一切都会明朗,会好起来的。
“本来就是啊!”宋满盈依旧理直气壮,甚至还埋怨道,“你要是待在乡下,我现在就不用下乡了。”
独生子女是不用下乡的。
宋满冬早就知道她本性,并不意外也不失望,只是看了眼许凤来和宋康平,见他们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只觉得宋满盈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抬了下眉。
却也没提醒他们。
宋满盈满口正义,批判来批判去,却从不挑她自己的错,每次呼在前头,干的都是损人的事情。
她隐晦的提一下,在宋满盈看来就是见识短浅,胆小事儿多。
从前她不说,现在更不会说了。
宋满冬将本子又翻过一页,指了指八仙桌旁的几个凳子,“有两个凳子是坏的,我喊人来修理的,修补的铁丝应该能看到,从断掉那儿截断就行。”
一共四个,宋康平他们三人一人一个,听到数额后,连宋康平脸色也变了,怀疑她是故意的。
便对着许凤来沉声道,“修凳子的钱给她。”
宋满冬拒绝了,“不用,我就要恢复到原模原样,你们自己叫人来修吧。”
她叫人拆了凳子,又去搬阳台上的花盆,还拿了暖瓶,又把橱柜上的玻璃门砸碎了一扇。
许凤来看着破破烂烂家具和一地狼藉,几次都追问了。
没想到宋满冬竟是每一件都记了下来。
许凤来把自己给问急了,“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跟我算账!”
“行,面是你买的,菜是你种的,暖瓶是你厂里发的,这些你都拿走没问题,那你用家里的东西怎么不算?”
“我算了。”宋满冬冷静的看她,“从小到大每一笔我都算了。”
她都不用看账本,直接报了出来,“我在宋家的时候,从记事起,就开始干活,五岁开始洗碗、拌野菜喂鸡,后来还有扫地喂猪,直到我上小学,依旧要早晚喂猪、扫地洗衣服挑水,不然没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