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下乡了,指责她的声音也会减弱不少。
但今天发,明天宋满盈必须得下乡,落在旁人眼里,还只会是她受舆论所迫不得已才下乡。
宋满盈得背着骂名去,而且……
陈敬和笃定道,“她太出风头了,会被当做典型盯着。”
这个时机太敏感了,若是宋满盈没下乡,其他人岂不是有样学样?争先恐后的做“逃兵”。
政策推行伊始,宋满盈这种明目张胆的违抗退缩很容易带来负面效果,所以惩治也是最严的。
陈敬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他又看向刊登的启事,折起报纸打算去看一下宋满冬。
一阵霸道的香气传了过来。
多种香料激发出的肉香伴随着花雕酒独特的香气,让人情不自禁的嗅闻起来。
还未走出门的宋满盈停住了脚,猛地回头,“宋满冬!”
宋康平也想到了还在做饭的人,略一思索,还是拽着宋满盈先行离开。
他心里是怨恨宋满冬的,有什么事不能在家说,非要登报宣扬!
他扪心自问,这些年对宋满冬也不差,这回是一时情急,想让她替盈盈下乡,但她不是也没去么?
就为这点儿小事,将他的生养之恩一并抹消?
果真是个白眼狼。
宋康平和宋满盈是离开了,但众人嘴里讨论的依然是他们。
还有人对着龚干事问,“你跟宋康平关系那么好,知道这事儿么?”
“我俩谈不上关系好。”龚干事连忙摆手,“我就是……”
他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是他在宋康平家吃饭的场景。
厨房里忙碌的是那位登报断绝关系的宋满冬,陪着他跟宋康平聊天的是宋满盈。
当时他只觉得宋满盈落落大方,是个不错的姑娘,现在却觉得有些微妙。
龚干事不是会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当即掠过这事,“不提他们了。”
“老师今天生日,别让这种事儿搅和了好好的寿宴。”
陈敬和闻着肉香,很难忽略,“说起来,现在在后院做饭的就是那个宋满冬吧?”
一回头,他哥又不见了。
陈敬之已经走到了正房的拐角处,盯着烧菜做饭的人。
他虽不懂做菜,但能看出宋满冬的利落娴熟,绝非一日之功。
相比之下,宋满盈双手细嫩,身形虚浮,看着便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如今再想到那沉静的双眸,陈敬之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怜惜。
怪不得跟宋满盈不一样,原来是习惯了隐忍退让。
既然遇上了,那他愿意给宋满冬提供些许帮助。
陈敬之拿着折起来的报纸,朝前走了半步,宋满冬也抓着鸡翅膀,手起刀落,干脆的砍断了鸡头,用刀背压着晃动的鸡胸放血。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宋满冬朝后面望了一眼。
陈敬之默然退了回去。
“哥!”陈敬和找到他,又说起宋满冬的事,“你说要不要让她留在家里给奶奶做菜啊?这味儿挺香的,吃起来应该也不差。”
“主要是我瞧着她爸不像是个大度的人,之后肯定会折腾她的,她一个小姑娘……”
“不用担心。”陈敬之声音沉沉的,抬手拍了拍陈敬和的肩膀。
她一个小姑娘,动起手来又快又狠,收拾两个陈敬和不是问题。
作者有话说:
杀鸡一般是割喉,满冬喜欢剁头owo对待仇人也一样。
家人马上就解决完下线,要开始干大事了w/
◎勾心的犯馋。◎
宋康平确实惦记着找宋满冬算账,今天原本是他拓展人脉的大好时机,全被宋满冬给搅和了。
费劲心力一个领导也没搭上。
若是来之前,不知道今天才参见寿宴的人具体身份职位,他或许还能消减几分怒意,只觉得丢人。
可方才短暂的聊天,已经让他窥见了另一方世界。
他这个纺织厂车间主任,在老家是出人头地的领军人物,在纺织厂里面还算能说上两句话,在这些人面前是完全没有开口插话的机会。
但听他们聊天泄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让他大受裨益。
宋康平苦思冥想,怎么都想不起弥补的办法,对宋满冬便生出了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