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这个我跟你妈商量过,已经打电话让你堂弟过来了。到时候你就把工作给满生。”
“给满生?”宋满冬眉头一拧。
“你放心,不会亏你的。”宋康平道,“我跟家里说了,两百块买这个工作。”
宋满冬不是很愿意的模样,“可我打听过,现在工作都卖到五六百了。”
宋康平沉声道,“那是卖给外人,给你堂弟,能跟外人一样么?日后少不得要满生给你撑腰帮忙的。”
“你卖五六百,以后还想不想要那些亲戚了?”
“爸,你说的对。”宋满冬抬起眼,冷静道,“卖给满生是不一样。”
“给他得加钱。”
◎宋满生也配?◎
宋康平起先不以为意,“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是认真的。”宋满冬捏着筷子,看了看许凤来,又看了看宋康平。
“陌生人没抢过我吃的,没笑我有爹娘生没爹娘养,没撕过我的课本,没拿凉水浇我,更没打过我。”
“但这些宋满生都做过,不止一次。”
“把工作卖给他,我当然要狠狠宰他一笔。”
许凤来立马看向宋康平,宋康平却沉思了下,“你十一二岁就到县城读初中了,满生欺负你那都是小时候的事。”
“先不说你有没有记错,就算满生真的做了,他那会儿还是个孩子,能懂什么?”
“实在不行这次他过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宋满冬并不意外他的反应。
只是宋康平口中的小孩子不懂事犯下的,却是她近十年的噩梦。
在她考上初中以前,她人生中一半痛苦来自宋家其他人,另一半来自宋家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几位堂兄。
宋满生尤甚,因为他是爷奶最宝贝的儿子宋小叔的孩子,更是他们当初说要抱给宋康平的孩子。
爷奶和宋小叔整日都抱怨着宋康平没把宋满生接走养,宋满生有样学样,怨她爸妈之余,连她也恨上了。
“我不会记错。”宋满冬唇角勾了下,带着冷冷的笑,“他们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忆尤深。”
“家里早上喝玉米糁稀饭,别人是黄澄澄的,我那碗却是白的,奶一直跟我说那是单独给我做的,补充营养。
后来我才从邻居那里知道,那是刮完锅底,再倒进去的水。
奶单独给我做的稀饭,我吃到六岁。”
……
“八岁我开始上学,那会儿我不懂,以为爷奶好心,现在想想,是因为宋满盈那时候开始上学了吧?”
所以他们才想起来丢在乡下的女儿应该上个学。
“我直接读的三年级,跟宋满生一个班,每天早上割完猪草拌完鸡饲料,喂完他们,再去伺候宋满生,给他拎书包、写作业,被他揪着头发捉弄。”
“放学后要一刻不停的回去做饭洗衣服,晚一点儿就会被骂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夏天的时候,我在河边洗衣服,宋满生跟堂兄在河边捞小虾,扒着芦苇丛寻找野蛋。”
“冬天的时候,我凿开冰面继续洗衣服,宋满生跟堂兄追在大人后面打鱼窝,我的手是凉的,河里淌着的水是温的……”
宋康平听的眉心突突,猛然打断她的话,“够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和你妈每个月都给家里寄了钱,没少过你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