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利敏锐地抬头,抢过步话机:“方向!”
“报告!冉焕兰瞄准的方向……应该是……霍队。”步话机里,赵襄生怕打草惊蛇,声音压得极低,“重复,冉焕兰瞄准了霍队,我申请……”
赵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码头上一个不知轻重的马仔正举着枪拘捕,子弹出膛,击中了放在一旁的汽油,火光四起。
“动静越来越大了,赶紧控场!在消息传出去之前找到简沉的位置!”管弘深握着步话机的指骨泛出紧张的苍白,声音却听起来八风不动,“杜晓天,林海森最得力的四个马仔分别叫一哥,二哥,老烧和老刀,务必确认把这四个人控制住,稳住场面,赵襄——”
“支援马上到,撑住,务必阻止冉焕兰。”
冉焕兰的射击方向,直指霍无归。
他刚从林海森船上下来,根本没机会拿到防弹衣,一旦被击中就是万劫不复。
被叫到名字的赵襄看向远处,火光久久停留在视网膜中,浓烟和甲板上冉焕兰间或吐出一口的白烟在眼中重合,又缓缓消散进夜色中。
“到!”赵襄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握紧了枪,快速回答。
她在冉焕兰的手里,死里逃生过一次,那天霍无归从眼前被带走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恐惧也依然如芒在背。
紧握着枪的年轻女警头也不回地起身,目光坚毅而勇敢,朝着船走去。
作者有话说:
怎么还没碰上,我真的急死,我今晚不睡也得让他俩碰上
枪击
一具身躯倒下,却没有发出太多声音。
八点四十分, 湄沧江上。
“少爷,出事了。”先前将赛索社几人拖下去处决的马仔出现在甲板上,朝邵烨快步走来, 语气虽然平静,却能听出显而易见的急切。
邵烨目光落在那人脸上, 但不过是数秒的功夫, 边又恢复了冷静的神色:“陆锋,我还以为你会是这艘船上最冷静的人之一, 是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着急。”
“您的贵客, 失踪了。”名叫陆锋的中年男人顿了顿, 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这艘船上所有长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邵烨对这个所谓的贵客到底有多么看重。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 这所谓的贵宾根本就是警方的人。
哪怕简沉屡次暗示自己已经心悦诚服, 但今晚依旧闹出了这样一场风波。
船上人本就对简沉这个存在心存不服。
要不是今天赛索社恰好在甲板的角落上和几个人吸毒打诨, 又偏偏胆大包天地吸高了,忘了邵烨吩咐过的禁止在船上闹出任何动静。
那群佤族汉子非要在汉人面前炫技,更是想着灭灭简沉的威风,特意挑了简沉窗口飞出的那只鸟。
也偏巧是那只鸟,带出了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更是让简沉暗中试图向外传递消息一事暴露。
可即便是闹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见邵烨对简沉有半点惩罚, 反而是把揭穿此事的赛索社给处决了, 此刻尸首早不知道顺着江水漂到了哪里去。
陆锋生怕自己说完简沉的失踪, 也会和赛索社落得一个下场。
“你在害怕什么?”邵烨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透过金丝边眼睛露出一个探究的微笑,“怕我和杀了赛索社一样杀了你吗?”
“……”
陆锋脸上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 一言不发地看着邵烨。
几年前这个少东家出现的时候, 几乎没有人相信他就是已故魔术师留下的唯一独子。
如果不是当初有波坤替他担保, 很难说邵烨能不能活过入伙的第一天。
然而,仅仅是几个月,他就用雷厉风行的狠辣手腕证明了他比魔术师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圆滑,更缜密,更狠毒,也更无情。
这样的人,总会让人下意识紧紧追随,却永远不得不绷起一根筋如履薄冰。
“陆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波坤之后,我最看好的打手。”邵烨闭上眼,再睁开时满眼温柔诚挚,目光瞥向简沉居住的顶层,语调柔和道,“简沉是怎么失踪的,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们一直按您说的,在房间里寸步不离看着他,也从来没有让他从我们眼前消失过一秒,哪怕是简沉要去上厕所,我都是开着门盯着的。”陆锋认真道。
邵烨眯起眼,语调轻松却给人一种暗藏的压迫感:“陆哥,我只想听他是怎么失踪的,不是你们如何尽忠职守地让他失踪的。”
“就刚刚,对面来了一艘船,开了很强的远光,所有人都闭上了眼,几秒的功夫,他就失踪了,窗外门外统统没有。”陆锋犹豫了一下,喉咙一哽,继续道,“然后我们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顶的排气管弄松了,排气扇直接掉了下来。”
简沉在这艘船上被关了数日,几乎没有得到离开房间的许可,每天除了睡眠以外也没有独处的时间,谁都没有想到他会早有准备,将排气扇撬松了螺丝,又虚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