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剩下一刻也不停的电话和来回奔走的脚步,市局几乎所有领导全部集中在一起,龚建义盯着霍无归消失前的监控,满脸表情凝重:“霍无归对整个海沧,可以说是太熟悉了。”
“他只是北桥分局的,怎么会熟整个海沧,永和路也不在北桥辖区内吧?”有领导忍不住小声提问。
“因为他几乎所有案件,只要有时间,都会亲自出外勤。”简沉敲了敲虚掩的门,低声开口。
有领导看着突然冒出的简沉一怔,不悦地皱眉:“你是哪位?领导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我是管弘深的养子,也是目前最可能将霍无归劝回来的人。”简沉杵在办公室里,假装没听懂对方的画外音,低声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清楚霍无归在想什么。”
龚建义反复播放着监控画面,许久后终于长叹一口气:“霍无归在北桥,是出了名的亲力亲为,像永和路隧道今天因为市政挖断电缆,导致监控信号中断,霍无归知道,为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伙计,有多久没有接触基层了?”
几名市局领导纷纷尴尬地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那也只是几百米的隧道而已……隧道口不还是有监控的吗?”
“永和路隧道内有无数个通风管道,霍无归如果在隧道内更换衣服,潜入通风管道,以他对海沧的熟悉程度,哪怕只是那几百米的长度,也足够让霍无归如同泥牛入海,再也别想找到踪迹。”简沉现下已经无暇顾及自己平日那副温驯的面具,丝毫没有给老领导们留面子的想法,直白道。
龚建义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老同事们的肩膀,“加油找吧。”
“我发誓一定会将霍无归带回来。”简沉抬起头,注视整个办公室里那一圈或疲惫或尴尬的面孔,“各位领导,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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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前,北桥看守所。
整个海沧被霍无归一颗子弹搅乱了所有平静,闹得沸反盈天,唯独看守所里异常平静。
“霍队?您怎么来了?”名牌上写着林骆伟的看守所干警一抬头,先看见一身笔挺警服,来人长腿交叉,倚着墙,目光再上移,竟是霍无归的脸,“您今天怎么还穿警服了?平时不都是便服吗?”
霍无归漫不经心地给看干警递了一盒烟:“小林,前两天给你们这送来那个女的,冉焕兰,态度怎么样?”
看守所的林骆伟,霍无归公大时期的师弟。
或者说,整个海沧公安系统里,有无数霍无归的师弟师妹,有无数年轻一辈是看着霍无归当年的背影走到今天的。
“可别说了,一进去把排头给打了一顿,专挑看不出毛病但伤不容易好不断地方揍,我们这凶狠歹毒的女犯人见得多了,但长这么乖巧还手段这么阴的,头回见。”小干警一听见冉焕兰这个名字,立刻来了劲,点上烟抱怨起来。
说了几句还不够,像是值班值累了,好不容易见到个霍无归,林骆伟喋喋不休地吐槽:“还有,这个冉焕兰到底是什么抢手货?南城、旧市、六港,好几个区都来要提讯,禁毒扫黄检察院法院国安,全都在排队,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大事啊?”
“小林,不该问的别问。”霍无归瞥了林骆伟一眼,冷冷道,“我来提解冉焕兰去现场指认罪证,去办登记吧。”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上位者的镇定,眼神微微施压,林骆伟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点头道歉:“霍队,不好意思,是我多嘴,来吧,登记一下,我带你过去。”
登记表被递到霍无归眼前。
霍无归面不改色地提笔,飞快填好了内容,林骆伟立刻收好表,揣着钥匙给霍无归带路:“不过您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冉焕兰态度真的很强硬,恐怕带回去了也审不出多少话来。”
他说着,手已经掏出钥匙,打算开通往监区的铁门了。
“小林,你来看守所几年了?”霍无归冷不丁发问。
面前是狭长的走廊,一道铁闸门之隔,外面是自由,里面是等待最终审判的犯人。
林骆伟放在门锁上的手顿了顿,心算了一下:“四年多了,快五年。”
“提讯需要有看守所公章的提票,不少于两名提讯人员,否则不得提讯,不记得了?”霍无归一字一句严肃道,“我不希望以后在系统内通报批评里看见你的名字。”
“艹……忘了!”林骆伟一拍脑门,心中暗道糟糕,“师兄对不起!我好久没见你了,还听说你前阵子受了伤,有点得意忘形了!”
霍无归站在铁门后,光影穿过铁闸,将光线分割出清晰的纹路,他一只眼睛落在光线中,另一只眼睛隐没在黑暗中,似笑非笑道:“你在公大的时候做事就粗心大意,我听说你今年就要升了,做事要多注意知道吗?”
“谢谢师兄!”林骆伟满是感激地看着霍无归,仿佛回忆起了多年前在公大时,追在霍无归背后的时光,眼里有几分动容,“多亏了师兄,我当年差点就想放弃了,还好一路追随你的脚步,才走到了今天,师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