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在金边, 都做过些什么,还需要我们向你复述吗?”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只需要知道, 三年前的七月, 我在易先生身边。”
简沉说完, 眼梢微微垂下, 抿了抿唇, 低声道:“易先生有1/4高棉血统,我用的是之前在农场学的高棉口音。”
霍无归眼神一凛,对简沉在管弘深的农场学过什么都不再感到惊讶,盖住耳麦用口型道:“你怎么知道三年前的七月发生过什么?”
三年前的七月,易先生在老挝, 因为帮派冲突, 发生过一场火拼, 中弹重伤, 消息被压了下去。
“因为一些私人爱好, 我对这些犯罪团伙的八卦较为关注。”简沉显然并不想对此多做解释,浓密的眼睫盖住浅琥珀色的瞳孔,避开了霍无归的注视。
私人爱好?犯罪团伙的八卦?
曹振来供出“魔术师”这三个字的时候, 简沉也在。
这也算犯罪团伙的八卦吗?
所以他如此好说话地答应了帮队里出任务, 是因为那三个字吗?
或者说, 如果今天选的人不是简沉,他会不会想尽办法用其他借口混入这间酒吧?
意识到霍无归的目光,简沉不露痕迹地用衣袖擦了擦汗才张口:“咱们局里应该不管员工的私人爱好吧?”
霍无归惊觉他脸色白得实在有些可怕,就连手掌下的皮肤都格外冰冷。
舞池里人头攒动,不断有人被挤得朝后退去,在简沉附近晃悠,手肘、身体一次次入侵这个卡座。
每当有人靠近,简沉松垮的脊背都会在瞬间悄无声息的紧绷。
霍无归长吐出一口气,瞥了简沉一眼:“你还好吗?”
“这里人太多了。”简沉调整了一下呼吸,忍住强烈的呕吐欲,慢悠悠道,“不是很好。”
“所以霍队,可以不要再追问我的私人爱好了吗?”简沉缓缓拉起嘴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看在我赴汤蹈火陪你出任务,还替你解围的份上?”
霍无归一怔。
简沉甚至像只对主人放下戒备的猫一样,前一刻还因为被陌生人蹭了一下浑身炸毛,后一秒就任由霍无归扣着他的后颈。
哪怕他向来知道简沉摆出这幅嘴脸的时候,心底里早不知道筑起了多厚的壁垒,都不得不承认,简沉的眉眼好像永远含着天真纯粹。
被他这么看着的话,霍无归想,算了。
不管简沉今天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都暂且放他一马好了。
“陈先生您好您好,久仰!”一道油腔滑调、故作熟稔的声音突然传来。
霍无归听见声音,猛地回头,眉峰压低如同利刃,语气不善道:“没看见我在忙吗?”
匆忙跑来的西装男定睛一看——
纤瘦的青年跨坐在霍无归腿上,霍无归骨节分明的手掌还紧紧扣着对方后颈,修长指节没入黑发深处,两人在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我是ago俱乐部的高级经理阿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二位不如跟我移步贵宾室您看怎样?”阿凯非常懂行地非礼勿视,挪开眼睛低垂着头。
霍无归将简沉脑袋按下,靠进自己肩窝,不耐烦地皱眉道:“在哪,赶紧带路。”
简沉虚虚地抵着霍无归肩头,嗅到骚包的香水气味下,盖着极淡的药膏味。
ago俱乐部是一整座独栋的小楼。
普通客户都在一楼的中央舞池和环形卡座聚集,二三楼则是独立的包间。
真正别有洞天的设计在地下一层的隔音室内。
两人跟着阿凯一路朝地下走去。
霍无归半搂着简沉,一脸轻佻,语气充满显而易见的敷衍:“都跟你说了,今天你要什么我肯定拍下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哥?”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打算糊弄我。”简沉从霍无归手中接过一瓶黑桃a,仰头灌了一口。
他说着一个脚软,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站在前面的阿凯刚要伸手去拉,就被霍无归揽着腰兜了回来。
霍无归才砍伤不过三天的肩头被强行拆了纱布,刚长出来的嫩肉和衬衣面料摩擦着,每一次动作都会带来一阵刺痛。
他眼底微暗,攥紧右拳抑制住神经末梢刺骨的疼痛,瞥了眼罪魁祸首,冷冷道:“喝多了还乱晃,摔死了我可不管。”
别人眼里,简沉是一口黑桃a喝得猛了,只有霍无归心底清楚,这人刚刚穿越舞池的时候接触障碍发作了,走廊里光线又差,十足的豌豆公主。
阿凯忙伸手推开地下室厚重的隔音门:“好了到了到了,二位小心。”
隔音门关上的瞬间,所有的喧嚣归于沉寂。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八个扇形散开的卡座,简沉看着奢华的真皮沙发愣了一愣。
这楼下的设计简直别有洞天,除非站起身来,否则每个卡座之间都能确保绝对的私密性,却都可以看见中心的展示台。
“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