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的中心,简沉低眉顺眼,一脸诚恳:“霍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分明就是那个意思。
“王局,检讨之后我来写,事情到此为止吧。”霍无归看向王局,顿了顿,“大家只是保护同事,而且,我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多亏了这会议室里一迭声的“沉香救母”,他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贾富仁了。”霍无归冷静道。
十七年前,贾富仁带着一套目连救母明代刻本,出现在绑架案现场。
作者有话说:
小简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备注在短短半天后就暴露了。
骨化
那个人真的再无往日影子吗?
“你确定要继续装傻吗?”
空无一人的审讯室里,霍无归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衣,气定神闲地靠着椅背。
贾富仁自认经商多年,见惯了大场面,但面对这个容貌俊朗、精悍锐利的年轻人时。却不知为何下意识低下了头。
多年的刑侦经验和更多年的富二代经验,让霍无归呈现出一种全方位的自信。
“贾富仁,你还记得年华福利院吗?”霍无归淡淡掀起眼,黑沉的眸子注视着他,“需要我提醒你吗?”
“艹你……”贾富仁脸色骤变,暗骂了一句脏话,磕磕绊绊地逞强,“什么年华福利院!我不知道!”
霍无归双手撑着桌面,倾身逼近贾富仁:“十七年前你带着一套明万历年间的目连救母刻本,去过年华福利院。”
“你不是古董商人,对吗?”霍无归讥讽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靠地底下那些破烂玩意给自己攒了一身行头,现在就能做个新贵商人了吧?”
——地底下。
听见这三个字,贾富仁明白自己原形毕露、无可辩驳,挪动着身体靠进椅子背里,试图避开霍无归的目光,额角渗着冷汗挤出个谄媚的笑:“警官,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带着从地底下挖来的刻本腆着脸去卖,却被拒之门外?”霍无归冷冷地看着他。
审讯室里的冷气很足,阵阵寒气笼罩在屋内。
不锈钢的桌面映出霍无归的脸,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跨越十七年梦魇、奔袭而来的阴森恨意:“还是知道更多——?”
比如,你眼睁睁目睹了一场绑架案,却选择了一走了之。
霍无归声线拉长,并未将后半句宣之于口,呼吸深处却仿佛又闻见了那间昏暗小屋里的腐烂气味。
那天曾有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贼带着一套刻本来过,他毕恭毕敬地管绑匪叫“先生”。
他说自己一路从年华福利院找了过来。
是为了见先生一面。
可惜,那位先
生对那套带着新鲜土腥味的刻本毫无兴趣。
不死心的小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转到了地下室。
“救救我们!他在发烧!他快死了!”孩子的呼救声宛如地狱深处的悲鸣。
越来越微弱的声音砸进那个小贼的耳朵里,也敲打在他的神经上,地下室有脚步声传来,捧着刻本的小贼犹豫再三,最终拔腿就跑。
那是被绑架的三个月里,他离获救最近的一次。
“什么更多?不好意思警官,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贾富仁暗自捏紧了指节,强作镇定。
十七年前的事,那个院子里存在过的人,除了自己应该全都死了才对,不会有人知道,不可能有人知道——
这条子在诈我。
贾富仁在内心深处不断说服自己。
当年所有没来及找到出口的愤怒、痛苦,化作如今冰冷锐利的目光,霍无归紧紧盯着面前的贾富仁:“十七年不见,你变了很多,但好在你的痣还在。”
“是你!”贾富仁猛地抬头,惊愕地望向霍无归,眼中流出近乎扭曲的畏惧,“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不相信他会让——”
“为什么不可能?”霍无归打断他。
“哼。”贾富仁用所剩无几的理智冷哼一声,眉头的黑痣令人作呕地和眉毛挤在一起:“我从没听说过他会放任何人活着离开,除非他死了。”
霍无归呼吸一滞,没有让任何情绪浮于表面。
很快,他脸上又恢复了刀刻般的锋利,居高临下地审视贾富仁道:“你只是听说他不会让任何人活着离开,但亲手杀了他的人是我。”
“怎么可能!”贾富仁咆哮道,“他上个月还跟我收了——”
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急促呼吸了一口,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在霍无归的步步紧逼下,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混蛋!你诈我!”贾富仁大吼起来,明知道霍无归在诈口供,自己怎么还是着了道!
醒悟过来的贾富贵猛然抬头,从霍无归的瞳孔中看见自己扭曲的脸。
脸上的横肉和黑痣扭曲在一起,充满恨意地抬头盯着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