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这事成了校内论坛热搜。
简沉生怕再社死一次,老老实实摸出眼镜,给管弘深回消息:“知道了爸,我下班了,一会见。”
简沉睫毛很长,明明有着很招人喜欢的眉眼,却被粗黑框的眼镜遮得严严实实。
然而,不管所有者再怎么暴殄天物,好看的皮囊依旧无处藏身,昏黄路灯下,他身影修长单薄,披着薄薄一层光晕。
等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简沉才迈开步子——
“轰!”
一台机车抢先一步蹿出了门,只留下个晃眼的宝马车标。
后面追出来个小警察:“霍队!霍队等等!”
钢铁巨兽刚刚起步,屈尊降贵地熄了火,车上人摘了头盔,回头望去。
这人长了张辨识度很高的脸,半侧着沐浴在岗亭红蓝变幻的警灯里,眉眼轮廓愈发分明。
骑着车的双腿稳稳踩着地面,甚至还能微微松弛地屈膝,看得出个子应该非常高。
那身和警局氛围格格不入的西装被风掀起一角,藏着清晰精悍的肌肉线条。
这是张侵略性极强的面孔,尤其是此刻,黑沉的眸子正露出明显的压迫感:“杨俭,你最好有事。”
杨俭不由梗住,声音立刻小了几分:“霍队……水警报上来一起浮尸案……”
霍无归皱眉:“浮尸找我们干嘛?”
海沧市地处边境,湄沧江横跨六国,江上出现浮尸是常有的事,水警早就司空见惯了。
杨俭咽了咽口水,愁眉苦脸道:“三具浮尸,疑似分尸,而且——”
霍无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目击者称,尸体散发绿光。”
多名死者,手法残忍,造成恶劣影响。
是严重的恶性杀人案了。
霍无归下了车,阴沉着脸打电话:“妈,不好意思,今天我不来了,饭局先取消吧,你帮我送束花。”
简沉心道,看起来今晚霍无归要去相亲。
他知道这人是谁——
管弘深的老下属,今年刚把副字去掉的北桥分局刑侦队长,霍无归。
他从公大退学那年,霍无归已经大四了。
饶是如此,简沉也曾听过不少关于霍无归的风言风语,大多是说他空有一副好皮囊,目中无人、人缘极差,没有女朋友就算了,还没有朋友。
看来这人工作了几年,终究是沦落到了要去相亲的地步。
而且还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生怕触了霍无归霉头,简沉贴着墙根,打算溜之大吉。
下一秒,杨俭却仿佛看到救星一样追上去,拍了拍简沉肩膀:“等等!你是今天新来的小陈法医吧!”
简沉僵硬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挣开那只手,扭过头去。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陈法医!你刚才听到了吧——”
剃了平头的小年轻一脸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却很不见外:“你看要不跟我们出个现场?”
简沉呆滞了两秒,愣了愣:“可我今天刚来?”
“刚来怎么了!”杨俭脸不红心不跳,边说边用余光瞥霍无归,“谁不知道小陈法医你从小跟着管局耳濡目染,虎父无犬子!是吧霍队!”
管局的儿子今年毕业,要来北桥这件事,几个月前就传开了。
虽然面上没人说什么,但私底下几乎没人不觉得这事怪难看的——管弘深洁身自好了一辈子,临退休了,居然还干出这等糊涂事来。
明眼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这就是借着父亲的人脉,来局里刷个履历。
回头苦劳别人出,功劳全是他一个人的,混上一年就能去省里平步青云,这样的事历来都不罕见。
警局向来看不惯这样的人,大家私底下闲言碎语说了不少,但毕竟是老领导的儿子,还没人敢当面发作。
杨俭也揣着明白装糊涂,示意霍无归帮自己说几句,谁知道霍无归冷冷道:“杨俭,去叫老魏。”
“霍队!”杨俭着急忙慌道,“魏主任出现场了,小赵法医今天产检,法医室现在只剩一个人!”
霍无归一字一句:“去喊那个人。”
杨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跳起来指着简沉喊:“小陈法医就是那个人!”
“简。”
“啊?”
“简沉,简法医。”霍无归面无表道,“上车吧,杨俭发定位,让水警找个勘验箱,我先过去。”
这种恶性事件,出现场越快越好。
意识到叫错了名字,杨俭面红耳赤,磕磕绊绊地转向简沉:“简法医对不起,那什么……”
简沉摇摇头:“没关系,不过我得跟我爸说一声,他在等我回家吃饭。”
“上车。”霍无归不由分说丢了个头盔过来,“不是只有你爸在等你回家。”
死者的父母,也在等孩子们回家。
晚哪怕一分钟,都可能失去一些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