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种奇怪的气氛升起。
徐玄玉伸手握住茶杯,杯壁上的温热感传递到他掌心,他眨了下眼,似是想起什么,忽道:“听说你会下棋。”
时锦心抿了口茶,手中茶杯稍放下些,浅笑着点了下头:“会一点。”
她看着徐玄玉,顷刻间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笑眼弯弯问道:“世子可是要与我下一盘?”
徐玄玉轻挑眉:“好啊。”
时锦心将茶杯放下,起身去屏风后,徐玄玉将杯中茶一口气饮尽,随后起身跟随去。
屏风后是被隔开的另一个小空间,茶台临后窗而设,周边陈设简约,除了柜子与几个花瓶,没什么物件。
时锦心从靠墙的柜子上取出棋盘和两个棋盒,徐玄玉走过去,将棋盘拿起,时锦心一手握着一个棋盒去向茶台。
两人于茶台两边而座。
徐玄玉将棋盘放下,时锦心则将装有黑白棋子的棋盒放下,随后问:“世子用黑子还是白子?”
徐玄玉道:“黑子。”
时锦心将装着黑色棋子的棋盒放在徐玄玉面前,白色棋子的棋盒拿过到自己手边放着。
徐玄玉打开棋盒,从中取出一枚黑子。他望着直线纵横的棋盘,脑海中忽冒出一个念头。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时锦心:“比一局?”
时锦心拿起一枚白子:“下赌注的吗?”
“也不是不可以下。”徐玄玉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时锦心想了下:“城郊凌云山上有一座千秋寺,寺后有一片桃花林,这段时日正是桃花开的绚烂的时节,我想去看看。”
徐玄玉挑眉,眼中涟漪起一圈笑意:“可以。若你赢了,就带你去赏花。”
时锦心眼神瞬时惊喜,心中升腾起一股势必要赢的气息。从小到大,即使是国都的城门她也不曾离开过,这去往城郊凌云山参寺赏花,她一定要去!
这局棋,她要赢!
她笑着眨眼,也没忘记另一面:“那要是世子赢了,想要什么?”
徐玄玉捏着黑子在手中把玩了下,想了想,道:“还没想好,等之后再说。”
时锦心笑:“也行。”
她先落下一子,而后道:“世子,还请手下留情。”
徐玄玉将手里的黑子落下:“这棋局刚开始,你就在求饶了?”
时锦心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客气客气。”
徐玄玉看着时锦心,从棋盒中拿出一颗新的黑子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时锦心再次落下一白子,面带微笑看向徐玄玉:“世子,我想要去赏花,所以,我就不对你手下留情了。”
徐玄玉:“……”
倒是挺有自信。
一盘棋,下了大半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棋盘之上,棋子已占据三分之二还往多,黑白棋子错落,显示着棋局“战况”的僵持。
徐玄玉捏着一枚黑色棋子,神情专注的盯着棋盘,他黑子的路,被时锦心的白子堵住了大半,剩下的那几条路也有她白子在旁的围堵,他若是走下一步,时锦心白子的下一步一定就是堵他刚才走的路。
他眨了下眼,视线从棋盘上快速扫过,试图从一众棋子和被时锦心的白子堵死大半的棋路中找出一条新的、合适的活路。
时锦心慢悠悠饮着茶,面色温和一如既往,看起来云淡风轻,似乎并未因这焦灼的棋局而有情绪变化。
徐玄玉抬眸看了眼对面的时锦心。从棋局一开始,她就是这幅模样,这都如此了,她竟还未有情绪变化。
她是真有自信这盘棋她一定会赢?
时锦心放下茶杯时,注意到徐玄玉的目光,淡定自若的朝他露出个笑来。
徐玄玉:“……”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有敲门声响起:“叩叩叩——”
随后思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二小姐说有事想要请您过去一趟。”
时锦心转眸往门口那边看了眼,又看回徐玄玉。
徐玄玉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下,转而道:“去吧。”
时锦心起身:“那世子先休息会儿,我很快回来,再与你下完这一局棋。”
徐玄玉点了下头:“嗯。”
下一瞬,他似是想到什么,又问:“你这屋子,可以随便看看吗?”
时锦心笑着:“自然可以。世子随意。”
而后她向徐玄玉福了福身,转身往房门走去,离开了房间。
房间瞬时静了下来。
徐玄玉将视线从棋盘上收回,伸手取过旁边的茶杯,慢条斯理的递到嘴边,慢悠悠饮下。
他眨了下眼,倏忽间又想到什么,将来这里之前藏在袖中的信纸抽出来。他将信纸揉成过团,又在着急之下塞到衣袖中,这会儿有些皱巴巴的。
他顺了顺,将信纸捋平。
信纸上内容中有一条,说时锦心五岁开始学棋,各本名家棋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