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熟悉的难过和无力感再次袭来。文乐知没想到林学长真的有别的心思,更没想阿威一直在监控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闭起眼,准备破罐子破摔。
回到盛心的公寓,文乐知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下,又去洗了澡,等洗完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站着的程泊寒。
他们只是一天未见,却感觉距离拉得很远。
程泊寒是压着怒气的。他忙了一整天,晚上还在饭桌上,就接到阿威的电话。他当即就和合作方说家里有事要先走,把明天的会议也推掉了,留下路津善后,自己开车往回赶。
路上满脑子都是别人对文乐知说的那些话。他甚至让阿威调了监控视频来看,可是烟花声音太大,他听不到文乐知说什么,眼里只看得见挨得很近的两人,以及那个追求者怀里那一捧刺眼的玫瑰。
他带着满身寒意进门,身上大衣也没脱,家里转了一圈没见到文乐知,直到在浴室门口听见水流声,才定了定心神,返回客厅等。
程泊寒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鼓胀着发疼,怒意和嫉妒像一条蛇,紧紧缠绕在胸口,对着刚走出浴室的文乐知,一句冷静的话也没有。
“你说和同学出去,没说有那个姓林的。”程泊寒压着声音说。
文乐知头上搭了一条毛巾,他慢慢地擦着头发,慢慢地说:“林学长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才没特别提他。”
“都跟你表白了,还要怎么特别!”
“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啊……”
程泊寒很重地吐出一口气,下颌线绷着,有些恶狠狠地盯着文乐知:“他跟你说了什么?”
“……阿威不是告诉你了。”
“没听全!”
“他跟我表白,我拒绝了。”
“怎么拒绝的?”
“……就说我结婚了,”文乐知撇撇嘴角,声音温温柔柔的,和程泊寒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而且,也和他说了,我不喜欢他。”
屋子里暴涨的气息突然降下来。
程泊寒站在原地,目光还是盯在文乐知脸上。文乐知有些不自在,头发上和脸颊上还冒着一点潮气,看起来温和而无害。
“那种地方以后不要去。”沉默半晌,程泊寒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可以去?”文乐知有些可怜地看着程泊寒,反问的一点气势也没有,“都给你报备了呀,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你的生活?”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这句不软不硬的话拱起来,程泊寒上前一步,俯视着文乐知,“你是想要过远离我的生活吧!”
大概又想起了以前的事,程泊寒抓住文乐知手臂,不经大脑的话接二连三冲出来:“当初结婚就是被逼的,我知道你不愿意,躲在花园里哭,新婚之夜哭,稍微说你两句也哭——”
“我当初是不太愿意的。”文乐知打断程泊寒的话,“谁被那样对待,都会害怕的。”文乐知一字一句地说,“但我想,既然我们在一起了,我就应该全心全意对你。我希望像外公说的那样,以后好好陪着你。”
你喜欢我对不对
刚洗过澡的人,手臂上带着一点高于平常的温度,这会儿更热了,又变得烫人,烫得程泊寒所有的戾气和焦躁瞬间平息,烫得这个充斥着猜疑、不满和耍尽手段的冷冬也突然温柔起来。
程泊寒仿佛被文乐知的话定在了原地,他脸上少见地呈现出一种错愕,继而是不敢相信。
他慌乱地撒开手,眼睛迅速扫了一眼方才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好像是怕上面留下掐过的红痕,还好,文乐知白净的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过了很久,程泊寒语气低下来,问文乐知:“……是因为责任吗?”
“陪着你,并不仅仅是因为责任啊。”文乐知回答。
程泊寒用力攥住自己掌心,脊背挺得很直很直,他似乎即将触到某个快乐世界的大门,但站在门口却踌躇着不敢进去,怕里面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从不敢碰触的东西。
“你喜欢我就说啊,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文乐知小声问。他像在哄一个小孩子,说出自己的秘密和心声,这不是丢人的事情。
程泊寒呼吸很重,眼睛看着地面,没再逼视着文乐知。
“……你在胡说什么?”他不肯承认。
“你喜欢我对不对?”文乐知语气和眼神都是温柔的,“之前在d国,我问你原因,你说是因为你想这么做。我一直记着你说的这句话。可是你想这么做,这不是原因啊。”
文乐知停顿了几次,很认真地看着沉默的程泊寒。
“刚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合作,为了形象,可是我们结婚之后,真正受益的是文家,因为结婚导致形象稳定股票暴涨的也是文家。”
“拍走的古篆,千金难求的甲骨,订婚宴上只被你一个人发现的胃疼,星空宴会厅的小王子美陈,精简到只需要站十分钟就能休息的结婚流程,还有钟鼎楼的大师傅,这所有的一切,除了让我觉得你喜欢我,我再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