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的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就不会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谢辞咬牙切齿地说,“至少和我结婚,我不会让他哭。”
婚礼前一天下午,谢辞想见见文乐知,被文初静拦在了门外。他知道文家大院有一个很隐蔽的后门,于是从外面绕过去,却意外发现坐在栏杆边缘的文乐知。
文乐知背对着他,身上挂着一件园丁式样的围裙,手里捏着一截水管,垂着头盯着眼前的一丛多肉。从远处看,只看见他茫茫然的侧脸。
大概过了几分钟,文乐知扔掉了手里的水管,将头埋进膝盖里。在哗哗的水流声中,谢辞依然听到了文乐知隐忍压抑的哭声。
那天,谢辞到底没叫他,也没再走近。
从见面至今,程泊寒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缝,他一只手推在门把手上,身子侧着,但推门的动作顿住了。
文乐知哭了太多次了。自从程泊寒强行介入他的生活中。
这个不用任何人来提醒,程泊寒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明白。
“他人在我身边就行了。”程泊寒说完这句话,推门走了出去,再没看谢辞一眼。
反应迟钝
程泊寒回来的时候,文乐知已经睡着了。他躺在大床一侧靠外的位置,脸埋进被子里。床品是文乐知自己带来的,被子床单枕头都是,米黄色的底面上印着暗色的花纹,将文乐知包裹成一团。
大概是嫌酒店不好,程泊寒连澡都没洗,简单洗漱一下,便躺到床的另一侧。文乐知短暂清醒了一小下,被程泊寒从后面拖进怀里抱着,抱得很紧。
文乐知有点喘不上来气,很轻地扒了扒拢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起势凌厉的肌肉线条,皮肤包裹着青色的血管,像程泊寒本人一样,没有亲近感。
他不知道程泊寒和谢辞谈得怎么样,也不想知道,刚结婚那段时间的感觉又回来了,只觉得累。而程泊寒不知道怎么了,没再说他,只是整晚都这样抱着人睡,一直没松开,害得文乐知早上醒来全身酸痛得要命。
研讨会在第二天上午结束,程泊寒没走,陪着文乐知开完会,吃过午饭,才一起回元洲。文乐知没再遇到谢辞,估计昨晚就离开了。他原本以为程泊寒还会对他不依不饶,但并没有,也没再提这件事,没再说结婚恨不恨谁的问题。这些都让文乐知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文乐知就觉出了不对劲。
——程泊寒表现出了更严重的掌控欲。
今年春节比较晚,y大寒假放得也晚。放假前庄牧给大家布置了任务,几个本地学生干脆就每天回学校继续忙,反正在家里也一样不得清闲。这其中就包括文乐知。
程泊寒来接了几次,大部分时间站在楼下等,偶尔也会去教研室直接找人。这样来回几次,几个相熟的同学看对方的穿衣打扮和谈吐不像普通人,便问文乐知这是谁。文乐知是个极不喜欢说私事的人,他表面随和,实则和每个人都有壁。
见他只是笑笑不回答,大家便都很有眼色的不问了,默认这是文乐知的男朋友。
只有刚从国外回来的林学长,并不清楚这个情况,来找文乐知借过两次文献资料,次次都表现得很亲近。好巧不巧,两次都被程泊寒看到。直到第二次程泊寒当众冷了脸,林学长才没那么明显了。后来经同学提醒,林学长才接受了文乐知可能有了男朋友的事实。
回去车上,程泊寒脸色不好看,车厢内气压很低。文乐知试探着找话题,说天气不错,又说外公找人给他定做的新年衣服很好看,程泊寒不搭腔,文乐知自己说了几句,就垂着眼把脸转向了窗外。
街上过年气氛很浓,到处都是喜庆的音乐,文乐知只觉得心里难过。
“第一次就不该惯着,”程泊寒靠在椅背上,转头盯着文乐知的后脑勺,开口带着怒意,“他都靠你那么近了,还叫你什么?知知?就算你那个什么学长没有界限感,你也没有吗?”
一连串的问句把文乐知砸懵了,他惊愕地转过脸来,这很不像是程泊寒能说出的话。但文乐知来不及细究背后的原因,只是本能地想要解释一下。
“林学长一直对人很热情,我已经保持距离了。他一定要这么叫我名字,我也没办法啊!”文乐知的声音很软,就算据理力争,听起来也毫无气势,倒像在示弱。
“那非要等到第二次才说?”程泊寒补了一句,“是我见到的第二次。”
文乐知觉得程泊寒小题大做,林学长是对他热情了些,但并不代表就有好感或者要追求他之类的。他抿了抿唇,又把脸偏向车窗,暗戳戳地拒绝交流。
“说话!”程泊寒沉下声来。
“……说什么?”文乐知没回头,闷闷地问。
“告诉他你结婚了很难吗?还是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结婚了!”程泊寒很不喜欢文乐知消极回答问题的态度,声音提高了一点。
阿威早就把后面的挡板升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泰山崩于眼前也能岿然不动的老板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想,老板的情绪对上文乐